第39章 你心疼我了

“不要说这种没用的话,你这不是还在生气嘛,我才不放。”长幸继续耍无赖,哼哼唧唧,“搂搂抱抱怎么了?咱们抱的次数还少吗?”

后面这句她说的声音极小,可白瑾行还是听见了,气极反笑:

“你心里到底有没有名节这东西,到底是为了什么竟连名节都不顾了?”

长幸摇摇头,抬头认真地盯着他看,澄澈干净的眼眸泛着水雾,带着十分情谊,坦坦荡荡地把真心捧给他看:

“为了你。在我心里,你最重要。”

白瑾行一噎,怒火瞬间没了一大半。

他无措地别看眼,沉声道:

“又在胡言乱语!”

长幸才不管他的嘴硬呢,刚想再说几句打趣他,身子却突然一颤,剧烈的痛楚又从伤口处传来。

她嘴唇一白,完了完了,刚刚揍那女人太用力,伤口又裂开了。

白瑾行也察觉到长幸的不对劲,低头一看,却发现有血迹从她背部渗出来,瞳孔微缩,顿时变得更加无措起来,皱眉:

“怎么回事?你身上怎么会有血?”

长幸身子脱力地松开他,跌坐在床上,靠着床柱,轻声道:

“是前两天受的伤,裂开了,不碍事……我忍一忍就好。”

这话从她嘴里说得轻松,可白瑾行听着心里却越发不是滋味,眉头越皱越紧。

什么忍一忍就好!这伤一瞧就不轻,受这么重的伤,居然还有胆子去对付月姬!真是……

看着她身上渗出来的血,白瑾行什么也顾不上了,扯过自己的风衣给她披上,伸手小心避开她的伤口,一把将她抱起来出来卿欢楼。

此时的渊墨已经收到消息等在卿欢楼侧门了,一看到白瑾行出来,连忙行礼,刚要开口:

“主子此时府中……”

白瑾行抱着人小心地上了马车,沉声道:

“先别管这个,先去医馆。”

渊墨一听,下巴“哐当”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呆愣地应下后,他赶紧扶了扶自己的下巴,开始赶着马车去往附近的医馆。

一想到主子怀里抱着的居然又是那苏家二小姐,又想了想白府正闹着的事,渊墨一下子明白了,他颇为惆怅地看向远方,有些感概叹气:

唉……主子这回算是彻底脱不了身了。

长幸被白瑾行抱上马车后,就哼哼唧唧地赖在他怀里,躺在他腿上不肯起来,忽然想到了什么,痴痴一笑:

“之前都是我死乞白赖地缠着你,嘿嘿,这回你竟主动抱我上来了。”

说着,她伸手掂着他腰带玉佩的流苏,绕在自己手指上不停打了个卷玩儿。

白瑾行没好气地道:“你倒是知道你之前死皮赖脸。行事如此无赖,是摸准了我拿你没办法?”

“啊?”长幸眨了眨眼睛表示很无辜,“我可不知道君上拿我没办法呢,我只是每回都孤注一掷地缠着君上,而且我都觉得我不大成功。”

毕竟,缠了他这么久,还为他受了伤,也不见给她一个好脸色不是?

马车颠簸,白瑾行只得伸手护着差点就要往外摔的她,小心地避开她背部的伤口,皱眉问:

“你这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长幸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听到他这句话,眸底就多了几分笑意。

马车依旧晃荡,可长幸却被稳稳护在他怀里: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啦,我也不过进宫一趟,谁知道回来后先被恶人告了一状,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也不想白白被打。唉……谁没事找事非要去找人打架啊,平白惹一身伤。”

白瑾行垂眸沉思,看着那斑斑血迹,脑中似乎能浮现出这人倔强着不肯服软,硬生生以一敌十打架的场景。

愚蠢。他想,总是这么倔,行事又鲁莽,实在太傻了。

但不可否认的,即使在那样一个危险的场景里,他竟也能想象到她眼中璀璨的光。

坚韧不屈,独特骄傲。

白瑾行摇摇头,将那扰人心扉的夺目笑容挥走,低头看着她问:

“你自从遇见了我,好似就一直在受伤。”

上次替他挡暗箭,这次明明受伤还要过来救他,而她之所以被家法惩戒好似也是因为他给了她进宫的帖子。

兜兜转转,都躲不过他。

白瑾行忽的叹气,他怎么感觉自己欠她的越来越多了?

长幸听见这话却是一笑,瞧见他脸上的神情之后,伤痛更是减轻了几分,眨着眼睛看他:

“你是不是心疼我了?”

“……”

白瑾行一下子收敛了情绪,眯眼:

“有时间做白日梦,不如好好想想自己这伤该怎么办。”

长幸却是抓着他的衣襟,抬起半个身子凑到他唇角碰了碰,语气嗔怪:

“你就是嘴硬!”

白瑾行抿唇,正想拉远距离,却发现长幸的动作太过危险,差点就要往坐垫下摔,赶紧把她往怀里搂,皱眉:

“坐好!”

长幸乖乖躺回去,脸上依旧笑嘻嘻。

医馆。

待医女给她上好药之后,长幸趴在床上,白瑾行推门进来时救看见她把脚翘起来晃悠,她这一男子装扮,虽不至于露出小腿,却露出了小巧的脚踝和玲珑玉足。

白瑾行沉了脸,下意识地转身就“啪”地将门一关,刚想进来却差点被门夹到鼻子的渊墨一愣,往后退了退,觉得主子有些莫名。

盯着那条门缝,白瑾行犹觉得心里一口恶气难消,头也不回地沉声道:

“不是还受着伤吗?你怎么半点都不安分?!”

本来看见他进来了还一脸高兴的长幸被教训得一愣,无辜道:

“我又怎么不安分了?”

她明明很乖地趴在床上啊,要说不安分,她早该在看见他的时候就下床往他身上扑才对。

白瑾行忍无可忍:“快将脚放下,女儿家露出脚踝成何体统!”

长幸撇了撇嘴:“你整日除了‘不成体统’、‘不守规矩’,还会不会说别的啊?”

吐槽归吐槽,她还是乖乖地把脚放下来,拿被褥盖住。

白瑾行这才转身,认真地看她:

“守礼明诫,行为稳妥,没什么不好。”

长幸笑了,托腮看他:“你这是在夸你自己吗?”

白瑾行走过去:“是在提醒你为人处事。”

长幸哭笑不得,她觉得以后这人要是在朝堂混不下去了,说不定也能当一个很好的夫子。

不过,照目前的情况看根本不可能。

想到这,长幸忽然记起那个误会了他们的白家兄长:

“你兄长刚刚看到我们……怕是误会了,你不回去解释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