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她不哄我了

长幸承认她确实是躲着白瑾行。

她无数次同自己说逃避可耻,但是这两天依旧很难调整好心态,即使是系统她也没有过多搭理。

她看了看手中所剩无几的鱼食,索性一把扔下,而后拍了拍手便起身,转头便对上了白瑾行望过来的眸子。

他注视着她,墨色好看的眸子是一眼便望见底的心思,全是她。

尽管如此长幸还是在愣了一后便转了目光,她没再说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半响后才抬头勉强对他笑了笑:

“那个……我想起来玖玖找我有事,我过去一趟。”

说着,便抬脚往水轩外走,越过白瑾行时呼吸不自然地放轻,似乎有些紧张。

谁知白瑾行眸色沉了沉,一抬手便握住她的手腕,侧身看着她道:

“你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长幸自是不敢对上白瑾行的目光,甚至是脑子空白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假装没听懂地歪着头笑:

“我哪有啊,玖玖真的找我有事,我就过去一趟……你都想什么呢你。”

白瑾行垂眸看着她不自在的笑,嘴角微僵,顿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

“玖玖被父亲叫到书房背书了。”

长幸没想到白瑾行一句话就把她噎住了,她略微诧异地抬头看他,似是在辨认他话里的真假。

这话自然是真的,因为芜陵君几乎少有说谎话的时候,仅有的几次还是因为她。

长幸无话可说,又不想在这里面对这个低压的白瑾行,眼珠子转了转正打算找别的借口呢,就听见白瑾行道:

“大嫂也同大哥回了娘家。”

长幸:“……”他怎么知道她想去找大嫂!

不得不说白瑾行想算计人的时候,会把人所有的路都堵得死死的,说出的话也从不留情。

以前长幸总是追着他跑,因为是跟他站在一起,一心想着黏在他身边,瞧见的便是他的好处与温柔,而此刻她多了另外一种视角去看白瑾行时,便觉得自己之前还是太天真。

长幸轻叹一声,垂下脑袋嘟囔一句:

“我没想找大嫂。”

见她终于没有打算逃出去,白瑾行这才神情缓和了些,拉着她的手就在水轩的软塌坐下:

“今日我去见了尤卿。”

长幸本来还担心他会继续追问这两天的事,却不料他自己主动换了话题,长幸也就没那么不自在了,接过话题便问道:

“你去见他做什么?”

白瑾行看了她一眼:“他说了让你进灵漱殿的事。你确定要进灵漱殿?”

这算是尤卿一直预谋的事了,他跟长幸和白瑾行提了许多次。之前是因为长幸顾及着白瑾行,而她自己自然是愿意的。

如今白瑾行主动提这事儿,怕也是被尤卿说服了。

这么一想,长幸点了点头:“他不是说灵漱殿是沧州大陆最强的修道山门吗?我也想进去看看……”

她一直微微垂着头,脸上的神情也一直平平淡淡的,完全没了以往见他便喜笑颜开的模样。

白瑾行就这样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伸手抬起她的脸,直视着她的眼睛:

“我若说我不开心了呢?”

嗯?长幸眼中有些迷茫,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开心呢?这事儿不是他自己答应的吗?

长幸眨了眨眼睛,轻轻地拿下他的手淡淡道:

“我只是进去看看,有什么不妥的吗?”

白瑾行眸色沉了沉,嘴角也完全僵住,侧过脸不想再看她。

有什么不妥?他都如此直接地表明他不开心了,她竟还问有何不妥?刚刚从灵漱殿出来之后,谁都看得出他心情不好,可偏偏就她不愿意看一下。

方才说的那句话已经是他的底线了,如今长幸再问,他也只是沉着脸不说话。

白瑾行不说话,可长幸却不想陪他一直沉默着,想了想便挣开他的手道:

“若还没有别的事,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白瑾行立即握紧她的手,不可置信地看了她一眼:“苏长幸!”

长幸脸上没什么表情,心中的惊叹掩饰得很好:“嗯?怎么?”

“你这几天到底是这么了?”犹豫了许久,白瑾行还是问出了口,像是认输似的,神情有些低落却有似带着些希望,在等着她给一个解释。

长幸一向在意白瑾行的言行举止,包括他面部的微表情,以往若是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她心中定是暗喜一番,兴奋着这冰棱子终于有别的神态了。

可如今她却只觉得兴致缺缺,甚至有些累,当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时,长幸想了想还是对白瑾行道:

“我只是有些事没想明白,你让我好好想几天好吗?”

白瑾行怔了怔,身子微微一僵,喉咙有些发紧,却仍旧很努力地在保持理智。

他道:“又是如此,非得瞒着我什么事都不同我说吗?”

当初不是她说的夫妻之间要坦诚相待的吗?不是她说遇到什么问题都要一起解决的吗?

现如今却将我看做一个陌生人般回避着?

长幸躲避着他的目光,心里也难受,但还是拉开了他的手:

“这些事情不一样。”

话一落音,她连解释都不想多说一句,转头便离开了水轩。

她竟就这样走了。

那一刻像是心里装着的重要的东西,被人一下子抽走,心猛地一坠,空落落地很难受。

他盯着长幸离开的背影,感觉更是喉头发紧,手也慢慢攥紧成拳。

她不哄他了。

原先他稍稍皱眉,或是沉默着不说话,她都要在意上半天,抱着他的胳膊撒着娇说各种好话哄他,揣摩他的心思,不管发生什么事也总是照顾着他的情绪。

她惯着他,让他对她越发在意与依赖,现如今却一声不吭地掉头就走,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同他说,便是解释都敷衍着。

白瑾行垂眸苦笑一下,忽的觉得心里空得厉害,又被冷风呼呼灌着难受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