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哼一声,转首对自己的贴身内侍说:“你去把太子叫过来!”

不一刻,太子夏夜清就急匆匆地来了。进了大殿,还未来得及跪拜,皇帝便将那件龙袍狠狠地摔在了他的脚下。

“你且看看你做的好事!”皇帝怒道。

夏夜清身体一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不说话了。

现如今事情败露,他是有嘴也说不清楚了。他总不能辩解说,他是为了嫁祸夏夜凌才做的龙袍吧。

皇帝见太子不说话,更是怒气上冲,高声厉斥:“你身为太子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日后如何成为众臣的表率?朕看,你这太子还是不要当了的好!”

此话出,夏夜清心里一片冰凉,顾正青的心里却是一阵暗喜。

皇帝深吸口气,缓缓道:“今日开始,你禁足太子宫,等着朕的处罚吧!”

他说完便挥手,让夏夜清退下。夏夜清满脸凄苦,却又无处述说,只得垂头丧气地退下了。

皇帝见夏夜清离去,沉沉地叹口气道:“这太子真真的让朕舒心不了啊!从小他就天资聪慧,朕对他是抱着很厚的期望的,怎生现在会成了这样?”

皇帝说着又是长长的一声叹息:“看来,将夏月交给他,朕是真的不能放心。倒是二皇子,近些日子以来,行事越发的稳重,看来朕不得不好好考虑一下易储的问题了。”

皇帝说完此话,殿上一片沉默。卢兵自是不敢说话,因为他是太子一党,顾正青就更是不说话了,此刻说多了就有帮助夏夜凌之嫌,反倒容易让皇帝厌恶。

皇帝沉默了一会,略显疲惫地把手一挥,道:“你们都下去吧,这件事你们都莫要声张就好,朕自有主张。”

顾正青和卢兵应声退下,当只剩皇帝一人时,皇帝非常疲惫地将身体靠在龙椅之上,频频叹气。

过了不多一会,内侍来报,说皇后在外求见。

皇帝知道皇后所为何来,心中稍有不悦,让她进来了。

皇后亲自端着一盅燕窝粥进了大殿,放在皇帝的面前:“臣妾知道皇上近些日子为了国事操劳疲累,所以臣妾亲自为皇上熬了燕窝粥给皇上补补身子,皇上趁热喝了吧!”

她说着竟亲自过来,拿起碗勺要喂皇帝。

皇帝低头喝了一口,看着她,想着她接下来定然是要谈太子之事。

谁知皇后自始自终都绝口不提太子之事,喂完燕窝粥就告辞而去了,这倒是让皇帝甚是诧异。

一转眼,太子被禁足太子宫已经两天了,皇后却始终没有向皇帝提及太子之事,只是每日来给皇帝送粥,并亲自喂皇帝喝下。

皇后的反常举动,让皇帝甚是惊奇,也同时让夏夜凌惊异无比。

夏夜凌总觉得,按照皇后的脾气,不可能对于这么大的事情无动于衷。当下心里非常疑惑,便又不由自主地去找顾瞬华。

这些年总是如此,他一有不解之事,就会忍不住去找她,在她那里就是得不到答案,也会有一些启发。

莫倾城自然是对这宫中之事了若指掌了,见夏夜凌来,便开门见山:“殿下想必是为皇后的反常行为烦恼吧?”

夏夜凌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莫倾城悠悠道:“我是女人,所以我很能理解女人的心理。皇后此举不

过有两个可能性,一是想用自己的温情打动皇上,让皇上看在自己与她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份上,宽恕了太子。二则是皇后下了决心,想要与皇帝同归于尽了。现如今,看形势,太子被废已成定局,皇后若是想要翻盘,最大的可能性便是让皇上在废除太子之前驾崩,皇帝驾崩,太子便顺理成章成为皇帝!”

夏夜凌闻言,惊得一下子从椅子里面站了起来。

莫倾城看他此举,忍不住笑了起来:“殿下难道没有想到这些吗?何至于如此吃惊?”

夏夜凌脸色严肃,不与她多说,告辞而去。

夏夜凌飞快地进了宫,并没急着去见皇帝,而是悄悄找到了自己布置在宫中的眼线。

“你想办法将皇后给皇上吃的粥偷出一点来给本王!”他悄声嘱咐。

随即,他去拜见皇帝。皇帝面色不好,不知道疲倦的,还是怎么回事。

“父皇看上去甚是没有精神,可是夜里没有睡好?”夏夜凌言语试探。

皇帝点头道:“朕也觉得这几日身体疲乏,做什么事都有些无精打采的。”

夏夜凌的心里便是微微一沉。

第二日,宫中的眼线便将皇后给皇帝喝的粥送了一点出来,夏夜凌立刻拿着此粥去找扁月。

扁月仔细研究了一番,脸色严肃地点头:“此粥里面果然有毒,这一种中期毒药,连续服用几日才会显出毒性,一旦发作必死无疑。”

夏夜凌心中发沉,连忙问:“可有解毒之法?”

扁月捻须沉吟:“这要看皇上中毒的深与浅了,若是太深,只怕是无力回天。”

夏夜凌沉吟片刻,道:“再过两日,本王带你进宫去给皇上诊断。”

扁月微微一笑没有答话。

又过两日,皇上终于病倒,夏夜凌带着扁月和一干侍卫匆匆入宫。刚刚进了宫门,便遭到大内侍卫的阻拦。

“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皇上近些日子身体不适,除了太子殿下,其他人一律不见!”大内侍卫倒是强硬。

夏夜凌闻言勃然大怒,厉声喝道:“大胆!皇上还健在,怎的你们都听起皇后的话来了!现如今皇上身体抱恙,我作为皇子进宫探望,有何不妥?你们谁敢阻拦!”

夏夜凌气势凌人,高声一喝,顿时将众大内侍卫都惊住了。众人一想,确实如此啊,他们是听命于皇上的,怎可随便就听皇后的摆布。

夏夜凌一挥手,身后的侍卫立刻呼啦啦涌了上来。

夏夜凌高声道:“本王现在就要进去探病,你们谁要是敢拦就是欺君犯上!格杀勿论!”

大内侍卫看他如此的气势,顿时不敢乱动了,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夏夜凌带着扁月进了皇帝的寝宫。

彼时,皇帝正面如死灰地躺龙床上,除了贴身的内侍,竟然是无人问津!

夏夜凌进去,立刻便让扁月为皇帝把脉诊治。扁月对皇帝施以金针,将体内的毒液逼出来了一些。皇帝的精神才稍稍好转。

夏夜凌扶着皇帝道:“儿臣听说父皇病了,带着神医进宫给父皇诊病,却被皇后阻拦在宫门口,皇后这是不想让父皇的病治好吗?”

皇帝猛烈地咳嗽说不出话来。

夏夜凌拍着他的肩膀道:“父皇,儿臣已经调查清楚了,在父皇每日喝的粥中,皇后给父皇下了毒

啊,你看你流出来的血,都是黑紫色的,那是中毒的迹象!”

皇帝的眼睛瞪得老大,没有说话。

夏夜凌接着又道:“父皇,现在只差您一句话,如果你下令抓捕皇后,儿臣这就去做!”

这一次,皇帝终于是喘过气来了,颤抖着身体咬牙道:“那个大逆不道的贱人,就是为了让她的儿子登上帝位,便要谋杀朕!你去,将她给我抓到朕的面前来!”

夏夜凌一旦得到皇帝的命令,立刻起身去了。他拿着皇帝的口谕,出去调动了大内侍卫,和自己带来的亲兵合并一处,冲进皇后宫中,将准备逃跑的皇后抓了个正着。

夏夜凌将皇后五花大绑,押到皇帝寝宫之中,将她狠狠地推倒在皇帝的面前。

皇帝休息了片刻精神稍稍好转,看到皇后怒气勃发,厉声喝道:“你这贱人,竟敢下毒谋害于朕!”

皇后犹如困兽,矢口否认自己下毒。

这时,夏夜凌的属下来报:“禀二皇子,在皇后宫中搜到药粉一包!”

夏夜凌将那药粉递到扁月的面前,扁月用手捏了捏,放在鼻端一闻,道:“正是此毒药!皇上所中之毒,正是此毒药无疑!”

皇后立刻反驳叫嚷道:“你胡说,你栽赃陷害!”

扁月转身对皇帝道:“皇上你可以将其他的太医都找来,大家一起辨认一下这个毒药!”

皇帝一挥手道:“不必了,证据确凿,她想抵赖也没用!”

当下皇帝下令,赐皇后毒酒一杯。皇后挣扎着不喝,皇帝让内侍捏着她的嘴唇灌了进去。

毒酒下肚,没一刻,皇后便七窍流血一命呜呼。

皇上扫视众人,缓缓道:“此事你们不可对外宣说。为了保全我皇家颜面,迟些朕会下旨就说皇后暴病而亡。至于太子……”

皇帝说到此处略有不忍,毕竟太子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怎可杀戮?

夏夜凌知道皇帝心中所想,便上前劝道:“父皇留太子殿下一命吧,太子心性纯良,未必会参与皇后的阴谋。”

皇帝闻言叹息一声道:“你现在还称他为太子吗?他已经不配当一国之储君了!”

当下,皇帝又下旨,说太子因行为不端先废除太子之位,禁足旧宫。

一场宫廷风波就这么快的消散于无形之中,虽然皇帝没有立刻再立储君,但是朝中大臣谁都知道日后这皇位归属于谁了。自此,夏夜凌的地位终于得到了巩固。

皇帝虽然由扁月金针将毒液逼了出来,但是余毒不能清除彻底,自此之后,身体日渐衰弱。

夏夜凌趁机进宫,常常守候在皇帝的身边,侍奉汤药,并帮着皇帝处理国事。

日子很快就过去了,几场雪之后,年关将近。

莫倾城和碧云这几日一起将自己的小院子上上下下打扫了一遍,挂上红灯笼,贴上红窗花,布置得一片喜庆。

然后莫倾城又跟碧云和墨军一起去采购年货。吃的喝的,自然是一应不少,她还给碧云和墨军一人置办了一套衣裳,包括了脚上的鞋。

碧云喜滋滋的,毕竟是少女,谁不爱新衣?

三人置办了年货,回到小院,正有说有笑,夏夜凌进来了。

已有半月没有见他,乍然见到,莫倾城的心里还是有那么点小小的欢喜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