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凌一瞪眼:“此事本王只告诉过你一人,不是你又会是谁?”

卢兵作出一副委屈的模样,道:“殿下明鉴啊,微臣是真的没有那么做呀!”

夏夜凌冷哼一声:“本王不信!你和骠骑将军家的公子关系甚好,我看只有你才可能将此事泄露出去!”

卢兵咬着牙,心里想,我才懒得管你这些破事。但是他当然不敢说出来,只得陪着笑道:“殿下要相信微臣啊,微臣绝不是那种喜欢搬弄是非的人!”

夏夜凌眯起眼睛来:“你真的没有?”

卢兵连忙点头。

夏夜凌默默地盯着他看了一会,似乎想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出刚才他说的那些话的真假。

卢兵多少心里是有点心虚的,却又不敢不流露出心虚的样子,那种眼神和神情就变得有那么一丝的僵硬。

夏夜凌心中冷笑,看了他许久才把手一挥,很烦躁的说:“算了算了,不管是不是你,现在追究也无济于事了。事情已经出了,真是让本王烦恼!”

他说完,竟再也不理卢兵,径自地转身大步离去了。

出了京兆尹的府邸,夏夜凌轻轻地松了一口气,想必这一关是过去了,接下来就该轮到他出招了吧。

回到府中,末年打听消息回来了,向夏夜凌禀报:“殿下,赈灾的粮草被烧,太子将消息封锁了,不让那些押运粮草的官兵说出去一个字。我们是不是要将这个消息告诉皇上?”

夏夜凌微微一笑道:“不着急,如果我们现在行动,那岂不是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就算再如何的借刀杀人,也会露出马脚。既然太子殿下都不着急,那本王着什么急呢?本王且看太子殿下如何应付当前赈灾粮草不够的事情吧!”

末年听了不由叫一声好,所谓“以动致静”大概就是如此吧。

夏夜凌这边时刻关注着太子的消息,莫倾城那边自然也没有闲着。

别看莫倾城整日里呆在自己的小院,泡茶品茗,弹琴看书,其实对于国事的关切丝毫不少于夏夜凌,不然她又在怎么可能对什么事情都了若指掌呢。

就在末年刚刚向夏夜凌汇报完之后,墨军就来找他打听最新的消息了。原来末年和墨军在长期的合作中,产生了浓厚的感情。两个人都希望能够共同努力,帮助彼此的主人达成目标。而现如今,两个人的主人目标是一致的。

末年毫不犹豫的就把关于太子的事情说与了墨军,墨军再回去禀报给了莫倾城。

碧云听了,有点疑惑:“你说殿下为什么不把太子粮草被烧的事情禀告给皇上?”

莫倾城白她一眼,轻声叹息:“你好歹也跟了我这么久,遇事难道不知好好想想么?”

碧云搔搔脑袋,心想,我若是能想出来就能当上小姐了。

碧云虽也是个灵巧的丫头,嘴也会说,擅长拉拢人心,但是比起心机和思虑来,与莫倾城还是差了一大截子的。这种东西,有时候除了天生的,还需要一种气度和素养。而碧云差的就是那种素养。

“太子殿下将粮草被烧的事情严密的封锁起来,若是太子殿下此刻向皇上告发,岂不是不打自招?那之前你我被打的事情,岂不是白做?”

碧云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莫倾

城也不理她,径自地回屋躺下去了,折腾了一下午,着实是有点累了。

又过了大概有半月余,朝中传来消息,说是太子殿下已经顺利地到达了东部三郡,将粮草发放出去了。

紧接着便有很多东部三郡的当地官员上奏,赞扬太子殿下如何的亲民,如何的为百姓着想。一时间,太子去赈灾成功的消息,让站在太子一边的太子党们甚是振奋。

莫倾城听到这个消息,不由的冷笑。

东部三郡原本是皇上要封给夏夜凌的封地,夏夜凌虽然并未去上任,但是却并不是不打算要那封地。早在当初皇上让他留下来征兵强兵的时候,他就已经派人去东部三郡暗访过一番。

现如今,东部三郡的大多数官员早已被夏夜凌拉拢,做什么事都以夏夜凌马首是瞻。

当然这件事情,知晓的人很少,太子也未必就知。

莫倾城想,这大概便是夏夜凌的厉害之处吧,故意将太子捧得高高的,然后再往下摔,如此才会摔得更狠。

不久之后,太子回朝,皇上龙颜大悦,对太子大加赞赏,一时之间太子的风头大盛。

夏夜清也是意气风发,频频参与国事,并开始有意地限制夏夜凌的权力。

夏夜凌显得格外低调,他就如一只扑在暗处觅食的狼,低调地等待时机,一旦时机爆发,就会发动进攻。

如此又过了半个月的时光,天气渐渐变冷,夏夜凌知道莫倾城怕冷,是以早早的派人送来了上好的炭炉供莫倾城取暖。

其实莫倾城自从那次服用了夏夜凌的补药之后,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并不如夏夜凌想的那样怕冷。

每每到了天冷的时候,莫倾城便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粒药丸,想起夏夜凌将那粒珍贵的药丸给她的时候那种毫不犹豫的态度。

他既能如此毫不犹豫的将那么珍贵的东西给她,那就说明他是真心的,是不是?莫倾城常常想要这样说服自己,但是内心深处始终有那么一道坎,过不去。

自从那次和马凤凤打架之后,马凤凤便再没有来找过她的麻烦。莫倾城不知道夏夜凌是用了什么法子,也懒得去管。她只希望,夏夜凌能够早一日登基为帝,早一日打败赵庆元,那样她才能功成身退。

这日,碧云出去买菜,回来的时候脸露严肃道:“小姐,京城里来了许多的难民啊,听说都是东部三郡受了旱灾的那些百姓呢!”

莫倾城眉头轻挑,没有说话。这种结局她是知道的,只不过比她预想的来得晚了一点。

粮草烧掉了大半,太子怎么可能将那些灾民都妥善安排了呢?太子大概是被当地的官员吹捧得晕头转向了,竟然都没有想到这其中的症结所在。

没过几日,一批又一批的难民拖家带口的涌进了京城。出门去大街上走,随处可见席地而躺,冻得瑟瑟发抖的难民。

很快的,皇上便得知了这件事,将太子叫过去询问。

太子自然不敢说自己的粮草早就在路上被人烧了个大半,只推说不知情。

第二日,丞相顾正青忽然间觐见,屏退众人让一个难民拜见了皇帝。

皇帝一问之下才知,原来东部三郡,只有其中一郡的两个小县城收到了赈灾的粮食。

皇帝闻言,勃然大

怒,当下便将太子宣进宫来,怒斥是怎么回事。

夏夜凌知道此事纸里再包不住火,只好老老实实的将事情的原委说了。

皇帝怒极,当下狠狠训斥了夏夜清一番。

夏夜凌心里委屈,忍不住反驳道:“父皇,此事乃是有人暗算儿臣啊!那放火烧粮草的人就是特意冲着儿臣来的,防不胜防啊!”

皇帝怒道:“你做了错事便要推卸责任吗!你倒说说,是谁烧赈灾的粮草来陷害于你!你带着那么多侍卫,难道都看守不住粮草?”

夏夜清似是想了一会,最终还是下了决心,咬牙道:“父皇,是二皇弟!”

皇帝把眼一瞪,震惊道:“此事万不可胡说,你有何证据?”

夏夜清低头不语了,他一直怀疑,但是苦于没有证据。过了半晌,皇帝怒了:“你既没有证据,怎可随意诋毁自己的臣弟!”

皇帝想了想,道:“朕现在就将凌王叫来,你们当面对质!”

皇帝说完便着人去宣夏夜凌进宫,过了没多久,夏夜凌来了。

皇帝冷冷扫视着夏夜凌和夏夜清兄弟俩,道:“凌王,太子现在指证你烧毁赈灾粮草,你有何话要说?”

夏夜凌一脸震惊道:“父皇,此话从何得出!儿臣从来没有做过这样不顾江山社稷的事!”

皇帝转头看向夏夜清问:“你说说,你有何证据怀疑你的臣弟?”

夏夜清深吸口气与夏夜凌对视道:“在本宫粮草被烧的那一日,你一整天都不见人影,这件事京城军营里的军官和其他官员都可以作证,你怎么说?”

夏夜凌冷笑一声:“难道臣弟不见人影就必然是去烧太子殿下的粮草去了吗?太子殿下未必也太武断了吧!”

“那你倒是说,你那日做什么去了!当晚烧我粮草的人武功非常高强,在这夏都,武功高强的人没有几个,而你夏夜凌是其中一个!”夏夜清愤怒道。

夏夜凌则不慌不忙,缓缓应对:“太子又说错了,确实,在夏都武功高强的人我算是其中一个,但是我们夏月国内武功高强的人岂止千千万呢?太子殿下的粮草既不是在夏都被烧的,您又怎么能肯定这烧毁粮草的人一定就是夏都的高手呢?”

夏夜凌的话极之有理,说得夏夜清无言以驳。过了一会,他咬牙道:“那你就说说那晚你干什么去了!”

夏夜凌冷笑道:“太子殿下不是知道么,本王那晚掉进了销魂窟了。”

夏夜清脸皮抽搐,摇头道:“本宫不信!”

夏夜凌轻叹口气:“事到如今,怎的太子到现在也不能接受现实呢?有些东西可能曾经是你拥有的,但是既然一旦不再能拥有,那就放手罢!”

这一通话,说得夏夜清脸色阴沉,却说得皇帝满脸疑惑。

夏夜凌转头看着皇帝道:“禀父皇,那天一整天我都和顾丞相家的二女在一起。当年儿臣带着她去上弦国,彼此产生了感情,渐渐的迷恋上了她不可自拔。正巧那日,儿臣一日未出她的闺门……”

他说到后头,夏夜清的脸色显得越发的难看,汹汹的嫉妒之火,在心中烧灼着他的心,烧得他一阵阵地痛苦。

皇帝听了夏夜凌的话,脸色又阴沉了下来,怒道:“又是那个狐媚的女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