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培江闻言一愣,他语气平和,却掩饰不住话中的自信,朱培江心里本就烦闷,韩俊是个孩子他又不能在韩俊的面前表露过多,此时有人问起,心道,反正是陌生人,与他说道说道也不打紧。

于是,便将自己想搞绿石馆,却被风管委推诿刁难的事情一一道来……

“事情就是这样,本来是个两利的好事,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小俊也很不开心。”朱培江耸耸肩,颇感无奈。

“哦,这么说来,这些点子,都是您口中的那个叫韩俊的少年想出来的喽?”待他说完,钟哥依然一脸微笑,眼睛却不由地一亮。

朱培江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只点点头说道:“是啊,那孩子点子多,要不是他,我也想不起去北京参加玉石展,对了,你们走了前后脚,应该见到他了吧。要是你们早一会儿来,还能跟他说说石头的事,只是现在,还是别去找他了。”

钟哥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恩,还是他告诉我,这里就是您家呢。这个不打紧,以后也有机会。”

“哦,呵呵。”朱培江抱怨了一通,心里也舒服多了。却听姓钟的青年接着问道:“朱先生,不知道您说的那个什么管委属于什么机构?是民间自发的组织?还是归滨海市政府直接管理?”

这个朱培江倒是知道的,此前他也着实做了一番功课,便答道:“是政府派出机构,应当归滨海市政府管的。”

“呵呵。”钟哥轻轻转过头,与身边的几人相视一笑,说道:“既然归滨海市政府管,那这事儿就好办的多了,您刚才说的那个景区入口的空地,真的是建博物馆的最佳地址吗?”

朱培江一愣,心说这不废话嘛?旋即点头道:“是啊。”不过心中未免有些疑惑,怎么感觉这些人有些古古怪怪的呢?他倒不担心他们是些什么强人,青天白日的,自己喊一嗓子就能招呼出一村子的青壮,只是那钟姓青年的那种自信和不俗的谈吐,让即便在北京见过不少富商的朱培江也有些摸不准他们的来历。

这时,钟哥起身,略一弯腰,礼貌的跟朱培江一握手,说道:“见面就是缘分,很高兴朱先生能把这个事情告诉我,或许在滨海的几个朋友还真能帮上点忙。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们改天再来拜访!”

“哦,那慢走。”朱培江对他们的话倒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交浅言深,他也就是把他们当成过路的陌生人,排遣一下心中的郁结,说了也就说了,至于他们能帮忙?老朱认为哪只不过是人家客气的一种说法而已,一个外地人而已,人生地不熟的,又能帮上什么忙呢?

至于那块“清风明月”,那是韩俊的东西,想买,就找韩俊去吧。或许他们给的价格不低,还能赚些钱。

“哎哟!”待他们走远,朱培江却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告诉他们韩俊的联系方式呢!可再出门追过去,哪里还有他们的人影?

“算了,要是有心,他们还会来的。”朱培江自语道,回到了家,郁闷的心情让他感到身体有些疲累,索性蒙头大睡……

……

第二天一早,朱培江刚刚醒来,今天差不多该去丈母娘家把老婆孩子接回来了,再过几天女儿就要开学,是准备准备的时候了。强打精神,把昨天的不愉快扫诸脑后。

“恩,选几块小巧的石头,让女儿送人。”准备好了女儿的学费,想到自己家里还有一些小巧的绿石,已经被自己邀请过来的石匠经过了精心的雕磨,很是小巧可爱,让女儿送给师友再好不过了。

就在老朱忙忙活活准备女儿行装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地叩门声。

眉头一皱,老朱心道,这又是谁呀?

“来啦!”疾步走了出去,打开门一看,老朱却是怔住了。

“啊,朱先生,您好您好!冒昧来访请多包含,此次前来……呃,咱能到屋里说吗?”郝建洲掏出手帕,边说边擦着额头的汗水,二月份的天不甚温暖,他却大汗淋漓,显然走的相当匆忙。左胳膊下面夹着一个硕大的公文包,也不知道里面是些什么东西。

见居然是他,满腹疑惑的朱培江虽然不喜此人,可出于礼貌,还是把他让进了屋,只是语气就不那么和善了,冷声道:“什么事敢劳郝大主任的大驾亲自来寒舍?知会一声我不就去管委了吗?”

虽然朱培江的语气冷冰冰的,可落在郝建洲的耳朵里,就是赤裸裸地奚落了,来到正堂,郝建洲面带讪讪之色,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大摞的文件,一一指着对朱培江解释道:“朱先生,昨天晚上管委连夜开会,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跟您合作,共同开发咱崂山绿石这个项目,毕竟您的名气在哪,又是崂山绿石第一人,称为崂山绿石之父也不为过啊,而且,对您要建绿石博物馆的事情,连市委冯秘书长都大力赞扬啊。您看,这个是跟您的合作意向书,这个是特别给您审批的建馆用地计划书,这个是……”

他后面说了什么,朱培江几乎没有听到,只是前面他那句“决定跟您合作”,可是清清楚楚!赤裸裸的马屁和突如其来的态度变化,让朱培江有些发懵,眉头紧蹙,心道,他这种前倨后恭的姿态又是为了哪般?

昨天郝建洲对他二人的态度朱培江还历历在目,心中依然气恼的他,并没有去接郝建洲毕恭毕敬递过来的文件,而是淡淡地说道:“郝主任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我们已经有了新的计划,你们风管委的档次太高,我等升斗小民,高攀不起呀!”说罢,轻轻把头扭到一边,以沉默来表达的自己的愤怒。

“啊!”朱培江这等样子,郝建洲的脸色一垮,他现在才知道什么叫“一脚踢在了铁板上”,昨天送走了朱韩二人,他便给韩建仁打了电话,洋洋得意地将自己从韩俊处听来的绿石博物馆计划说与了他听,登时让韩建仁佩服的五体投地,可到了下午,没等他高兴多久,一个电话却犹如一条狼牙棒,将他从天堂狠狠地敲到了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