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知错,妹妹知错了。”段秦玉立刻跪了下来,此刻在琴妃的威严之下,她深切地认识到自己的能力还是那样的微薄,根本就不值一提,如今她更是没有与她抗衡的能力,所以除了忍打挨骂,更没有别的办法。

“嗯,看你这表现还是不错的,你说说吧,你到底错在哪儿了?”段秦玉的示弱表现让琴妃一直淤塞的心得到了一些疏通,她轻轻抬起玉手,端详着新涂抹的紫色丹寇,今日上官明轩特意将她的玉手仔细地端详一番呢,还夸她的手指,青葱一般,那紫色丹寇更是如宝石一般晶莹璀璨。她不由抬起自己的玉手,放在鼻息间,贪恋地嗅了一嗅,仿佛那里还残存着上官明轩的味道。

段秦玉跪在地上,忍不住抬起头,偷偷观察着琴妃的表现,心中不由暗暗冷笑:“哼!不就是几个破丹寇么?就值得你稀罕成这样?你如今人老珠黄,恐怕也就这双手还能入的了皇上的眼睛罢了,我现在羽翼还未丰满,等我羽翼丰满了,定然报今天的一掌之仇。”

在这个后宫之中,从来就是弱肉强食。若想做那人上之人,她就必须像琴妃一样变得心狠手辣,变得不择手段。段秦玉是深深明白这个道理的。、

“琴妃姐姐的丹寇圆润丰满,璀璨晶莹,堪比这世间的珍宝呢。”段秦玉连忙不失时机地夸赞道。

“哦?你果然是这么认为的?”琴妃上下打量着段秦玉,在判断着这个女人的奉承之词有几分诚意,段秦玉心思百转千回,她既然能有如此勾人魂魄的本领,必然是不简单的。琴妃深刻地明白,她从现在还是,在好好利用她的同时,必须谨小慎微地提防她。

“当然了,臣妾怎么敢在琴妃姐姐面前说谎呢?”段秦玉又在脸上展开了一抹貌似无比诚挚的笑容。

琴妃并不说话,还是认真欣赏着自己的手指,臆想着上官明轩将她的双手捧在掌心里的感觉。

“琴妃姐姐,其实臣妾还知道一种指甲丹寇的制作方法,等得了空,妹妹一并研制出了给姐姐涂抹,管保让皇上看了愈发地爱不释手。”段秦玉趁机又表忠心道。

“哦?真的?”琴妃还是审慎地看着她。

“当然了,妹妹怎敢说谎呢?姐姐,妹妹真的知道错了,我应该按照姐姐教授的方法,循规蹈矩的给皇上侍寝,而不应该自作主张。只是,皇上他兴致浓厚,非要与妹妹那样,妹妹也实在执拗不过,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妹妹这一遭吧。”段秦玉又是扑通一声跪下来,双手抱着琴妃的大腿,声泪俱下。

琴妃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方才段秦玉的那最后一句话,实在太让她心猿意马了,有多少时日了?皇上没有好好地爱抚她,宠幸她了?似乎很是久远,久远到她都想不起来了。

哦,对了,从玉芷君那个贱人救了皇上开始,皇上的青眼便不在她的身上了。所以,她最大的仇人还是玉芷君那个贱人,若想将那个贱人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光靠她的一己之力是远远不够的,所以还要很好利用面前这个妖媚精怪的女人。

想到这里,琴妃低下头,看着段秦玉可怜巴巴的模样,她的脸颊上还有隐隐的手指印,在腮边更有一抹淡淡的血痕,想来是被她的指甲划破的,心中顿时升起了恻隐之心,伸出手,一把将她拉了起来说道:“好妹妹,方才是姐姐太性急了些,不该打你。你今日能得皇上的盛宠,姐姐心中万分高兴。只是,姐姐心中的苦,你可知道?吃水不忘挖井人,还请妹妹牢牢记住这句话。”

“姐姐,妹妹每时每分都不会忘记的,没有姐姐,就没有妹妹的今天。”段秦玉连忙抓住琴妃的手,诚恳地说道。

段秦玉触摸到了琴妃那光洁如玉的指甲,心头的恨意不由愈发浓烈地升腾起来。琴妃刚才正是用这只手打的她的耳光,她会牢牢记住这只手的,有朝一日,她会狠厉地还以颜色。

“好啦,时辰也不早了,你下去休息吧。明日皇上晋封你为段昭仪的圣旨就会颁布,赏赐定然也是不会少的。”

“多谢姐姐,无论是什么赏赐,妹妹都愿意原封不动的回赠给姐姐。

“不必,你有这份心就行了。”琴妃点点头。

段秦玉转身走出了琴妃的房间,她的脸上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心道:“琴妃呀琴妃,你和我斗,你还差了点儿!”

次日午时过后,段秦玉晋升为段昭仪的圣旨就颁布下来。

这一纸圣旨,又激起了后宫的层层波浪。

琴妃每日晨省的晋礼也是必不可少的,段秦玉如今觉得风光无限,便在每日众嫔妃的晋礼之上,没少惺惺作态,大肆显摆。

有的妃嫔们极尽奉承巴结,有的妃嫔们淡然处之,有的妃嫔们责不屑一顾,而有的妃嫔们就真是像动了她的肝儿一样。这个人自然无疑就是沈芙蓉。

在两日的晋礼之上,沈芙蓉都与段秦玉唇枪舌剑的。沈芙蓉自是以自己是玉嫔,高过段秦玉一个品阶为由,言语奚落。而段秦玉却是伶牙利口,各不相让。她自然忘不了初进宫做秀女之时,自己进献给沈芙蓉的那只上好的祖母绿手镯。这永远是她心头的刺。如此昂贵的饰品进献给了沈芙蓉,可是段秦玉却没有从她那里得到丝毫的好处,这怎能不是她的心头之刺?

二人一番口舌之争,到底竟没有分出胜负来。有的妃嫔们不知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还跟着劝解,而琴妃和大多数的嫔妃们倒是乐得在一旁看笑话。

在这群妃嫔之中,唯有一人,如遗世独立的仙鹤,如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荷,她便是芷君。

很多人本想从芷君的脸上看到失落,嫉妒甚至悲痛欲绝,最起码也想洞悉芷君的心思一二。然而她们费尽心思,却也只是看到一个气定神闲的芷君,根本就猜不透芷君在想些什么。于是所有的人不由都陷入了

无尽地猜测之中。

又过了两日,两则谣言在后宫之中不胫而走。

一则是:在玉嫔沈芙蓉做秀女之时,强行要走了段昭仪段秦玉的一只传世的稀世珍宝——祖母绿的手镯。一则是:段秦玉偷了沈芙蓉一件贵重的东西,因惧怕沈芙蓉将她高发,就悄悄奉上了那只祖传的玉手镯。

两则迥然不同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般,在后宫中疯狂地传播着,几乎每一个宫里的宫女太监们,在忙闲之时,都有了谈资,他们很自觉的分成了两个派系,各抒己见,各有其理据,往往争得面红耳赤,不亦乐乎。

而各宫的主子们,也更是把这两则消息当成了排遣寂寞的好方法。

可偏巧段昭仪和玉嫔这两日还是轮流侍寝,平分秋色,一时间让各宫的主子们也不知给去巴结谁,又去贬低谁?

虽说沈芙蓉位高一个品阶,可是段昭仪的晋封速度更是快,不过陪皇上侍寝了一个晚上,就被连升两级,实在让人惊叹。

唯一不参与议论的还是叠翠宫的芷嫔。因为这谣言的发起正是源于叠翠宫中的慧儿。

慧儿那日进献给芷君的办法就是这个,散步不同的谣言,从而挑起沈芙蓉与段秦玉更深的争斗。

慧儿和玲儿翠儿还有迎春四人,分别以十分巧妙的方法找到了各宫的要好姐妹,轻描淡写地分别说出了这两则谣言,随后便一传十十传百了。

当谣言猛烈地传起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会忘记最初谣言来自于什么地方。

这一日清早,众妃嫔们又陆陆续续地来到淑云宫的门前,丁沫儿和苏瑾容走在前面,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议论着段秦玉如何这么快晋升并得宠的事儿。

丁沫儿不屑地说道:“哼,谁还不知道她?一个小小的县丞之女,不过才侍寝了一次,就被皇上封了昭仪,和苏姐姐你平起平坐,连我都气不过,论资质和身家背景,她哪里比得上苏姐姐你分毫呢?”

“可不是吗,我也不知皇上为何如此宠爱她,我猜想着,莫不是她也向皇上使了什么迷魂药法?”苏瑾容撇撇嘴说道。

“我看也是。她和沈芙蓉两个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一个说勒索,一个说偷东西。”丁沫儿左右看看,见其他的妃嫔都离得很远这才小声说道。

“我看呀,半斤对八两。”苏瑾容小心翼翼地说道。

就在她刚说完,只见段秦玉已从她们身后缓缓走来,她今日看来是特意摆出气派来,平素只带两个宫女一个太监的她,今日却带了四个宫女,两个太监出来。

“喂,别说了,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苏瑾容连忙朝丁沫儿使了个眼色。

随后,二人继续往前行走。

“没看见我们玉嫔娘娘来了吗?还不快把路让开!”忽然一声公鸭嗓高喊起来。

丁沫儿和苏瑾容都不由站住身形回头观看,这一看,不由都在心中乐得拍起手来,只见在段秦玉的身后,沈芙蓉带着六个宫女,四个太监,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大有将段秦玉气势压倒的在阵势。

“苏姐姐,你看,这下可有好戏看了。”丁沫儿立刻笑眯眯地说道。

“可不是么。”苏瑾容索性踮起脚尖儿,生怕落下一个片段。

沈芙蓉这几日倒是深居简出的,不知她在叨咕什么。虽然与苏瑾容和丁沫儿同住一处,但却已经很少来往了。每日的晨省,也是各走各的。

其实丁沫儿和苏瑾容倒是乐得如此,至少沈芙蓉可以少一些和她们的耀武扬威。

不过苏瑾容这些日此也感到有些费神儿,因为,她觉得自己好像又走错了路,她刚巴结完芷嫔,谁知芷嫔就失宠了。如今,她是不是该想想如何巴结琴妃呢?可是,她的家私都用得差不多了,她的家境虽然还算富裕,也是经不住这般折腾的。

好戏果然马上就开场了,段秦玉一行人走在前面,却偏偏的不让路。

沈芙蓉见了,不由微微皱眉,对身边的管事太监到:“小李子,有人挡了本宫的道儿,你为何还不给本宫清道?”

“得令了,昭仪娘娘。”那小李子立刻狗仗人势地快步走上前来,三把两把就把段秦玉的人推了开来。

“大胆,本宫的人,你们也敢随便动?”段秦玉立刻高喊起来。随后,她转过身,气势汹汹地瞪着来者不善的沈芙蓉。做秀女的时候,她不知受了她多少气,还把自己的祖传珍宝献给了她,她不但没得到丝毫的好处,现在却落得个偷东西的坏名声,不用问,这个谣言,必定是由沈芙蓉处传开的。

“本宫就是动了怎么着?好狗还不挡路呢?到底是小家子出身的,调教出来的奴才还不如一条狗。”沈芙蓉毫不示弱,立刻竖起了柳叶眉。

这时,淑云宫内来觐见的妃嫔们听到了声音,也走出来观看了。还有陆陆续续走来的妃嫔们,也都不由止住了脚步。

芷君和李丽芬还有甄如玉,这几日总是早早的来,循规蹈矩地站在自己该站的位置,不发一言。因为芷君很清楚,如今自己不得宠的消息一旦散开,自己和叠翠宫的人就难免成为被落井下石的对象,故而一切行事都是谨小慎微的。以免给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以闹事的口实。

不过,事实证明这一次慧儿的主意还是相当不错的,她散布的谣言很好,及时地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现在俨然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沈芙蓉和段秦玉的身上。

此刻,听到了外面的聒噪之声,芷君不由会意地笑了,看来这最精彩的一场戏就要上演了,于是她悄悄向甄如玉和李丽芬使了个眼色,三人也缓缓走出来,站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着即将开演的大戏。

“小邓子,难道你是死的吗?被狗咬了,都不吭一声么?”段秦玉索性今日把心一横,要跟沈芙蓉斗到底了。

“啊!竟敢对我家娘娘无理,看招。”那个小邓子一时也是涨了气焰,真的像一只恶狗一般朝着小李子就扑了过去。

一时二人扭打在一起,他们二人身材相当,力气相等,一时滚在了一处,你一拳,我一脚,谁也不肯相让。

众妃嫔每日的生活枯燥无味,这会子看这两太监耍猴一般,自然乐得不动地方地观看。更有甚者,都小声地跟着叫:“打得好,打得好。”

玲儿在一旁看着开心,忍不住在芷君的耳边说道:“娘娘,这真是狗咬狗一嘴毛。”

芷君连忙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这般地张狂暴躁,简直是恶狗一般,你们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一起给我上!”沈芙蓉在旁观战好久,见自家的小李子根本无法占上风,连忙呼和其他的太监一起上。

可见这个沈芙蓉真是有备而来,就知道今天得打架,这回,她带来的六个太监可都派上用场了。

“沈芙蓉,你简直不要脸!六个人打一个,你真是不害臊呀!上,上,你们这些个木头,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给我一起上!”段秦玉听着沈芙蓉一声声含沙射影地骂着,气得暴跳如雷,她也顾不得玉嫔比自己还高一阶的身份,跳着脚闹起来。更是顾不得主子的风范,一脚一个,将她带来的那几个太监都踢了过去。

于是,她这四个太监就都加入了争斗。十个人滚在了一处,你捶我打的,好不热闹。

“大胆段婕妤,竟然对本宫无礼?你还竟敢骂我是不要脸,本宫看你才真是狐媚子,狐狸精,小妖精,白骨精呢。”沈芙蓉气得脸儿涨得通红,早就忘了什么王爵千金的身份,玉嫔的举止,破口大骂起来。

“哼哼,沈芙蓉,只是高出本宫一个品阶而已,我看你真是拿着棒槌儿当了针呢!你还什么王爵千金呢,却连上好的祖母绿手镯都不曾见过,若不是我的那只手镯,你恐怕还不知什么叫祖母绿呢!今日,我索性当着众姐妹的面说出这话来,我那镯子,不能给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人,今日你必要给我还回来!”段秦玉恨恨地说道。

段秦玉那只祖母绿镯子的确是十分稀罕的珍宝,就是在皇宫里恐怕也是稀罕物了,她不借着这个机会要回来,更待何事?

沈芙蓉听罢,冷笑了一声,心道:看来这自己向她索要玉镯的谣言果然是她散布的,想起做秀女之时,她那低眉顺眼的贼样子,真没想到才被皇上睡了几回,就成了妖儿了?真打量她沈芙蓉是吃干饭的了?

“呸——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睁着眼睛说瞎话,那祖母绿的镯子是我找你要的?呸——你真是脸皮八丈厚呀,那分明是你偷了我的东西,被我发现,你害怕被我告到管事嬷嬷那里去,才献上你的镯子作为赔偿之礼的。现在你却反咬一口?哼!我堂堂的王爵千金,何等尊贵的身家?我会没见过祖母绿的手镯?真是笑话!众姐妹们也都在这里,你们倒是听听,这个段秦玉是多么颠倒黑白。“沈芙蓉叉起腰来,立着眼睛怒喝道。

“你血口喷人!”段秦玉被气得脸红脖子粗。

“你胡搅蛮缠!”

“你不要脸朝我要东西!”

“你更不要脸,偷我的的东西!”

段秦玉和沈芙蓉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得乌烟瘴气,不可开交。

周围的众妃嫔们都看得津津有味,这漫长而寂寥的后宫生活,这尔虞我诈的后宫争斗,让这些可怜可悲又可恨的女人们心态都变得不正常了。

芷君看着看着,忽然一丝悲凉涌上了心头。沈芙蓉纵然可恨,这段秦玉纵然让人生厌,可她们二人心中若存着哪怕一丝的宽宥之心,也不会斗得如此,可一想到自己是这场争斗的始作俑者,她就再也看不下去了,兀自转过身走进了正厅之中。

一进门,她惊奇地发现,琴妃已经坐在正厅正中的座椅之上。

芷君心中立刻盈满了狐疑:“方才锦屏不是说,她今日身子不爽,要半个时辰之后才来接受众人的觐见的吗?”

芷君一进门,令琴妃也不由得一惊,心道:“这个玉芷君果然与众不同,那么大的热闹,她都不要看吗?”

“臣妾给琴妃娘娘请安,琴妃娘娘可觉得好些了么?”正思量间,芷君已经中规中矩的给她行了一个大礼,气度沉稳,不卑不亢,真是让琴妃挑不出一丝儿的礼来。

“免礼吧,外面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聒噪?”琴妃只好装作对外面发生的事儿毫不知情。

“回琴妃娘娘,可能是玉嫔和新晋封的段婕妤发生了龃龉。”芷君缓缓说道。

“哦?这成何体统?”琴妃说罢,便在锦屏的搀扶下,缓步走了出去。

可琴妃已然是晚来了一步,她刚站稳脚跟,就发现皇后已然站在了院子当中。

“琴妃,这就是你统领后宫的结果?真是反了!无法无天了!打量大宛的后宫是什么地方?玉嫔和段婕妤两个竟这么破口对骂这么久,她们两人的太监也滚成了一团,真不知你素日是如何教导她们的?”皇后先发制人,厉声质问琴妃道。

琴妃一时语塞,皇后再不济,品阶也在那摆着,再说此刻,她正是被人抓了把柄。其实她早就听到段秦玉和沈芙蓉在外面打架,这二人都是皇上的新宠,她不过是想借此杀杀二人的威风,再让她们二人出点儿丑而已,没想到却让这个皇后钻了空子。

“怎么?琴妃,你无话可说吧,哼,看来你也是无法统领后宫,本宫这就到皇上面前告你一状,我看着主理六宫的大权,你不要也罢。”皇后见琴妃默然无语,愈发得理起来。

“皇后娘娘求您了,不要呀!”情急之下,琴妃只得口中呼出求助的话来。

“哦?琴妃你在开口求我么?”皇后不可置信地问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