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石棺群的危险
“起来吧。”
藏离山的声音透着股疲惫,也透着股轻松。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地期待听到他的声音。
他只要开口说话,无疑意味着我们的险境化解了,虽然无人知晓他用的究竟是什么方式。
不过我大致能猜到一些,之前响起的“嗤”声,肯定是他造出来的。
众人的第一反应皆是跟我一眼,不是站起身,而是睁开眼,余光不安而又焦急地朝着周围打量去。
恢复了寂静的石棺群,又变得与先前那般无二。
棺盖好端端地盖着,里面没有了动静,棺身上的眼珠子呈现出自然下垂的状态,一动不动,又变成了宛如玉石一般的死物。
眼前的一幕幕,很难把它跟先前巨大的恐惧感联系在一块。
确认危险真的没有了,我们松气的松气,吸气的吸气,从地上爬了起来,双腿仍然还有些不利索。
没有人再敢小看石棺群和上面吊着的血红色眼珠子了。
我也彻彻底底的明白,当何大海说要开棺时,藏离山为何会那般暴怒了?
我们只是从石棺群里走一遭,连石棺的边儿都没碰着,就已然在鬼门关悠了半圈,那真要打开一口石棺,岂不是……连藏离山也得陪我们一起死?
石棺群是真的危险,是我迄今为止遇到过得最大的危险。
神秘的石棺,瘆人的血红色眼珠子,犹如组成了一张防护网,对进入里面的东西,都会产生感受并进行应对。
涂在我们身上的草木灰,或许便是阻挡那些眼珠子的目光,从而让我们在石棺中变得隐形。
我隐约想到了这一点,不免又有些好奇了。
藏离山去找这些草木灰的时候,他身上可什么都没有涂抹,怎么就没事呢?
抛开这一点不谈,方才究竟是出了什么岔子,才让石棺群如此暴怒?
藏离山的目光,在我们七人身上一一扫过,每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地停留一会儿,不知道究竟在看什么,而后才慢慢地道,“继续走。”
再往下走,每个人都尽量地收着性子,一个个几乎全缩着肚子,走在石棺的正中央,跟哪一口石棺都不敢挨地太近,更是踮起脚尖,把声音放到最轻,受到惊吓的眼睛,根本不敢左右打量,就盯着前面人的后背,只用余光扫视着周围,张大了耳朵,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动静。
还真应了藏离山的那句话,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这种情况下,走在最后的人,总归是最倒霉的。
我后面没有人,只有棺材,还有那些一览无余的血红色眼珠子。
就好像有几百道锐利的针尖儿,一直抵在我后背上,只要我往后退一步,便会被扎的遍体鳞伤。
恐惧的侵袭考验着我的意志,我明白这时候我一定要做出应对。
几乎没有过多的思考,我便把我的注意力转移到另外一件事上了。
池良生,他几乎成了我转移恐惧的救星。
而这个办法还相当凑效。
池良生,他的脸为什么会出现在阴山行宫,那属于他的眼珠子,难道也吊在这些石棺群里?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基本上可以判定,跟池良生长着同一张脸的,一定是另有其人,就像吕兴平跟我一样,因为池良生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这也就意味着,在上百年前跟上千年前,分别有一个跟现代人同样面貌的古人出现了,相似程度,几乎跟双胞胎一样,到了连本人都认不出的地步。
更重要的是,两个古人都跟凤凰图腾有关,而两个现代人,却都走在寻找凤凰图腾秘密的路上……
这种巧合,未免让我有些不寒而栗。
放佛冥冥中有人安排好了一切,我们的路是一早就被规划好的。
想通了这一点,我开始为自己而担忧了。
《长生令》不普通,我的身世也不普通。
如果早知道会卷进如此复杂的事情里,我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跟当初一样固执地解开自己的身世。
其实,我更希望我的出身,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而不是跟凤凰图腾一样,如此神秘难测。
甚至,我还远远没有做好准备去接受如此复杂的身世。
不过……在来到阴山行宫之前,我又那里预料地到,在这里会意外地找到跟我身世相关的线索呢?
尽管这个线索很小很细,也是足够去证明了。
藏离山不知道用的什么法子,石棺群里是彻底安静了。
我们一直走了先前两倍的距离,再没有什么变故出现,甚至我身体里的晕眩感也彻底消失了。
古人有一句诗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放到此时也是极其应景。
就算是走进石棺群里,却无法一揽它的全貌,因为这里实在太大了。
我们真真切切地跟漂泊在大海上一样,看不到终点,也辨不出方向。
众人忐忑的心情虽有所缓和,但终究不敢再大意。
那些血红色眼珠子的厉害,我们毕竟是领略过的。
行进的速度放得很慢,花费了平时近乎十倍的时间,我们一直紧闭着口舌,甚至觉得自己的嘴巴都被缝上了。
这个过程,最难忍受的无疑是何大海,摆脱了血红色眼球的困扰后,他不时地扭头朝我吐吐苦水,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一直保持安静。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方位,但是大体上的去向,是泥人张所指的地方,也就是尸主出声的位置。
我心里明白了,这一趟,肯定是去找尸主算账的。
尸主这东西,也真的生出了灵智,知道斗不过藏离山,便把我们引到了石棺群如此诡异的地方。
在这里,几乎是它的主场,天时、地利、人和,通通被它给占据了。
我很好奇,在这里我们连出声都不行,藏离山又凭什么去跟尸主硬斗?
可是……正如何大海跟泥人张先前所分析的那样……
尸主无疑是个祸害,不先把它解决了,我们在阴山行宫几乎寸步难行。
尤其是,无论它捅出多么大的篓子,遭殃的总归是我们。
正走着,以藏离山为首的队伍忽然止住,我停下步子,心里不免一抖,难不成又出什么意外了?
现在我们可以说处在石棺群腹地的腹地,真要出了什么事,跑都跑不出去。
不安地揣测时,正前方的黑暗中忽地传来绰约的动静。
“喀喀……咯咯……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