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血眼珠子
两颗通红的珠子，用一根黄色的线串着，挂在一个一指宽的吊鼻上。
珠子的正中央有一圈黑晕，黑晕荡的很开，放佛是由内而外的一个黑色球，和一个血红色的圆环。
这种东西本身就生的恐怖，而把它认出来以后，就越发觉得恐怖了。
因为那是两颗人的眼珠子，看上去还放佛活生生的眼珠子。
看到眼珠子的第一眼，我的腿就麻了，杵在地上，想要迈开一小步都很难。
更加瘆人的是，顺着棺材一排扫过去，在同样的位置上，都挂着两颗血红的人眼珠，这些眼珠子形态各异，有瘪的、饱的、大的、小的、圆的和长的……
总之所有的眼珠子，都像是刚摘下来不久的……
我盯着它们，它们也在盯着我。
一种深陷于饿狼群中，被狼群死死盯着的错觉油然而生。
这么多的眼珠子，任谁也迈不开脚步。
不能说话，何大海只是撞了撞我的肩膀，吸引我的注意力。
毕竟是下地十年的手艺人，纵使见到这种诡异的场面，何大海的脸色也不算苍白，他冲着我挤挤眼，似乎在暗示什么东西。
我满脑子都被那一双双眼珠子充斥着，脑海中一片空白，根本意识不到他在说什么。
进来的人，都发现了眼珠子的存在，所以行进速度变得异常缓慢。
几乎在我见到这些眼珠子的第一眼，就意识到，这些眼珠子就是石棺群异样的根源，也是藏离山设定那些规矩的原因。
每一口棺材上的眼珠子都不一样，这很有可能意味着，眼珠子代表着躺在石棺里的人，只是为什么要把他们的眼珠子扣下来，而不是留一个全尸呢？
何大海仍然冲我挤着眼，还示意我向上看。
头顶上明明是一片虚空，还有悬崖……
不对！
我忽然意识到了何大海想说的是什么，是我们在隐风针中看到的一个个挖了双眼的人头像……
人头的双眼被挖，而这里的石棺群上又刚好挂着两只眼球。
难道……人头像所预示的就是石棺群里的情况？
这些人眼，就是从那些人头上挖下来的？
一想到这一点，我便有些心惊不已。
看到我的脸色，何大海知道我明白了，轻轻地点点头，朝着别的地方扫视而去。
通过我对古人墓葬的了解，我隐隐觉得这像是一种神圣的仪式。
尤其是这些人眼珠子，全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才能保持着鲜活的生机。
两两挂在一起的眼珠子，彼此间的距离，恰好也是眼眶的距离，这本身就有特殊的意味，就好似它仍然保持着在眼眶里的活跃，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进入石棺群里的每一个人。
尤其是那些眼珠子红色里妖异的生机，放佛带着巨大的魔力，每跟它对视一眼，便觉得有一部分力量被它抽走，隐隐间，便又觉得它的生机更加浓郁了。
只是不经意地扫过十几只眼珠子，虚弱感便从身体内部荡出来了。
为了打起精神，我只能咬咬舌尖，强迫自己不再跟那些眼珠子对视。
环顾我身边的人，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无论是何大海，还是黑头几人，都在探查着两侧的眼珠子，他们身上明显没有出现那种虚弱感。
好奇之下，我吸引了何大海的注意力。
看到我的脸色，他眼神儿倏地一变，带着浓浓的关切。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色有些苍白，可是何大海的脸色依然如常。
他怎么就没有受到那些眼珠子的影响？
我用眼神儿瞟了一眼石棺上的眼珠子，又果断地摇了摇头。
“那些眼珠子有问题。”
何大海显然明白了我的意思，表情微微有些困惑，无疑验证了，他没有察觉到那些眼珠子的异样。
其他人都跟何大海一样，唯独我出现了这种难以言表的境况。
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在心底悄悄升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不能跟那些眼珠子对视？
他们难道看不出那眼珠子里蕴藏着的凶险。
无论如何，我不敢再朝着左右去看，按照先前的法子，死死地把头垂下。
说来也奇怪，不再跟眼珠子对视，我的身体状况明显地有了好转，拥挤在血液里的虚弱感也在不断流逝。
差不多等身体恢复到先前状态的时候，我不信邪地再次鼓起勇气，朝着身侧石棺上的眼珠子望去。
而此时，我们已经进入石棺群的深处，身后的悬崖峭壁已然看不到了。
这里的眼珠子，比外侧石棺上悬挂着的，颜色更深，光泽更亮。
手电光照在上面，甚至能从眼珠子的后面散射出一片血红色的光芒。
离我最近的那两颗眼珠子，色泽很厚，表面有些粗，并没有之前所见到那几颗圆润，看上去似乎是属于成年男性的。
眼珠子厚，内部的黑色瞳孔也很厚。
瞳孔变成纯黑色，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度，无法再倒映出外面的世界，但是原本并不光滑的眼球，出气意外的继承了这个功能。
我能很清楚地看到，那红色的眼球外表，犹如一个圆形的红色镜子，把周围的一切都映入其中，石棺，光线，甚至我们都在那小小的眼球上。
无一例外，全变成了血红色。
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后，虚弱感又陡然产生了，而且比先前更汹涌。
正当我要把视线收回来的时候，我忽然瞧见，红眼珠子的黑色瞳孔动了一下，就像是眨眼的时候，眼珠子本能的跳动。
我看错了？
恍惚间，我难以判断眼前所见到的是否是真的。
眼珠子都被挖出来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会动呢？
而且，那也只剩下眼珠子而已，控制眼球的肌肉可都不存在……
惊慌错愕间，那个眼珠子陡然又动了一下。
这一次，我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的的确确是眼珠子自己在动。
我仿佛被巨大的闪电击中，不仅脑海里一片空白，连肢体上也僵住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我根本反应不过来究竟是怎么了，只听到旁边起了一阵的**，张家的人顷刻间都乱了阵脚。
本能地朝着四周观望，不知道我们究竟触动了什么，反正身旁的石棺里陡然响起了“刺啦……刺啦……”的抓挠声。
这种声音，再熟悉不过了，是指甲抓挠棺壁的声音。
不近如此，除了棺材里面的动静之外，棺材外面那些悬挂着的眼球，放佛都跟活了一样，动来动去，以各种姿态观察着我们这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