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两颗石树

也许是尸奴、尸主的出现,让张家的人对耳室有了层阴影。

一听到我说还要去左耳室,个个神色为难,显得极不情愿。

泥人张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只是轻轻地道:“坤二爷离开很久了,也许他需要我们的帮助。”

“是啊,陆老师,咱们还是赶紧去找坤二爷汇合吧。”黑头紧跟着道。

连续发生的几件事,已经充分让张家的人意识到藏离山的不寻常之处。

在这一件事上,只有何大海是跟我站在一起的,他毫不在乎地摇摇头,自嘲地笑道:“你们担心他?咱们都死了,他都不可能死的,命硬地很。况且古墓的情况大家都不清楚,只能一步一步地走,我提醒你们,可别小瞧了耳室,历史上有很多的国宝,那都是在耳室里发现的。”

听到何大海这么说,张家众人仍是面色犯难。

“放心,有我跟陆老师在,不会让你们有事的。”何大海摇摇头,催促大家朝着左耳室里走。

根据我在书上见过的记载,以及听过的何大海的口述,古墓的耳室,一般是左右对称结构,耳室中主要是存放陪葬品,有时也会将妻妾安葬于其中。

只是,从进入古墓不久后,我便意识到了奇怪的一点,这里的左右耳室完全不是对称的。

这种不对称,不仅体现在耳室的结构和大小上,也体现在其中的摆设里。

譬如右耳室来说,墓室除了石棺,再没有别的摆设,陪葬品是陶、罐、青铜器,而左耳室就完全不一样了,在耳室最里面的两角,分别立着两根圆形石柱,角落里堆砌的陪葬品,也多是一些铜镜、青铜灯台、银首饰等一些偏女性的陪葬品。

这些陪葬品,才是何大海来耳室里的目的。

左耳室里陪葬品的数量虽不多,却个个精巧细致,引得张家众人忘记了心里的胆怯,跟何大海一样,纷纷在陪葬品中寻觅着,适时挑出一个看上眼的宝贝,在手心里把玩着。

“大海哥,这些东西,可都是宝贝。”

黑头毕竟常年跟东三里古玩界的人打交道,很识货,他拿着一把银质发钗,钗头上还镶着一颗珍珠,尽管发钗本身已经氧化,仍然能看出它的不菲。

“这算什么。”何大海轻哼一声,不无得意地道,“这些东西,连那金凤凰的一根羽毛都比不上。”

“那金凤凰真有那么厉害?”有才眼睛一亮,追问道。

“你们亲眼瞧见就知道了。”何大海顺手把一枚铜钱装进口袋,接着在陪葬品中寻觅着,边说边道,“我敢打赌,这行宫里头一定有更好的宝贝,到时候一比,你们就会发现这些东西不过是破铜烂铁,所以我劝你们,这些玩意看看就行了,不用拿,留着劲儿,到最后拿好的。”

何大海跟张家的兄弟彻底打成了一片,说到动情之处,甚至还会一起贱贱地笑着,这一点,连泥人张也没有办法做到。

从进了左耳室以后,我的注意力,只落在石棺与柱子上面。

我心里有一种迫切的欲望,想要了解这座古墓的信息。

似乎对我来说,巨大的未知会给我极大的压迫,我需要信息量来消除压迫感。

耳室里的两根石柱是呈对称状的,很粗,一人环抱不下,石柱上刻着一道道盘旋而上云纹,没有字,没有描述,似乎它们的存在,只是为了装饰。

而装饰的办法有很多种,这里偏偏用了极为费力的一种。

顺着石柱朝上面打量,一直在我看到石柱顶部,跟耳室的墓顶连在一块的画面时,眼球猛地一抖,抬着头,竭力地看去,一直看了十秒钟,才忍不住深吸一口气,道:“我想,你们应该来看看这个。”

众人围过来,跟我一样仰着头,盯着墓顶。

一道道弯曲的纹路,从石柱的最上方蔓延到了墓顶上,好像成为了一种延续,又似乎在表明,石柱跟周围的墙壁是一体的。

最为奇特的是,是那些纹路的外观,只需要一眼,便能察觉到其中的规律。

“像是一棵树。”泥人张一眼便认了出来,不知所以地看着我,狐疑地道,“不就是一棵树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何大海轻轻地摇摇头,道,“这棵树,可不只是树那么简单……”

这棵树的来历,只有我跟何大海能认得出来,便是凤凰图腾和守墓人的起源,凤引树。

石柱是树干,墓顶上的纹路便是树枝,由此形成了一颗岑天大树。

听到何大海这么说,泥人张便不敢大意了,看了两眼,继续问道,“这树,究竟有什么奇怪的?我怎么看不出来?”

何大海瞧了我一眼,点点头,轻描淡写地道,“事情太过复杂,一天一夜也说不完,总之,这棵树,可是跟凤凰有关!”

一听到凤凰两个字,除了泥人张以外的张家兄弟眼睛皆是亮了。

“大海哥,难道咱们也能摸出来几只金凤凰?”黑头忍不住地问道。

“那我可不敢说话。”何大海摇摇头,“不过我可以保证,这里头一定有跟金凤凰相媲美的东西。”

两根石柱的外表是一模一样的,肉眼看不出来差别。

而这一点,偏偏超出了我的理解。

两根石柱,无疑表明是有两颗树,为什么两棵树会毫无差别?

这两棵树,难道都是凤引树?

只是……凤引树明明只有一棵,为何无缘无故会冒出两棵来呢?

盯着两根石柱看得越久,我心里的好奇越甚。

天底下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自然也就没有两颗一模一样的树。

如果两根石柱的确指向同一棵树,又何必去凿两根石柱出来呢?

“等一下。”何大海忽然伸出回过头,视线在石棺跟两根石柱间来回打量,甚至还伸手比了比距离,面色古怪地望着我,“陆老师,你看,石棺的长度,刚好可以卡在两根石柱的中间,这该不会是巧合吧?”

我先前只是隐隐觉得有些古怪,经何大海一点破,我才意识到,我所意识到的古怪,正是这点。

棺盖不光刚好能卡在两根石柱的中间,而且棺盖上跟棺身完全不一样的花纹,竟然跟石柱上的纹路有些类似,现在一看,棺盖也许不是棺盖,而是两根石柱间缺失的一部分。

要验证这一点,极为简单。

“大海,只怕咱们得开棺,把棺盖给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