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闹一场
按照神算子的意思，吕言婷应是在接我们来到会场之后，才知道的消息。
这样的做法，无论是对于吕言婷，还是对我跟何大海都太不公平了。
小婷能忍得住，但是我们却忍不住。
只是何大海的行为，更加直接，他径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打断了吕成骜的话，看似在笑，实际是在质问。
“吕先生，我想在场的人都很想知道，这两只金凤凰你是怎么拿回来的？”
吕成骜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瞪着何大海。
经何大海一起哄，果然有人应和着道。
“对啊，吕公子，你就跟我们讲讲，你们取到国宝的经历。”
这些人并不知道真相，只是想让吕成骜再出一出风头罢了。
倒是神算子侧过头，不分喜怒地望着何大海。
“国宝是怎么取回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完全有资格成为我们的国宝。”吕成骜并没有慌乱，迅速又把话语权拉了回去。
“陆先生，你劝大海坐下吧，他这样，只会让小婷更加为难。”
一道告诫之声，从神算子的口中传出。
我明白他说的是实话，便拉着何大海，淡淡地道。
“大海，要想出气，现在不是时机。”
有些时候，何大海却只认他的死理儿，即便是我劝了也不行。
“吕公子，莫非你不知道国宝是怎么取回来的，还是国宝根本不是你拿回来的？”
何大海话音一转，尤其是在最后一句话上加重了音量。
此话一出，会场的气氛便有些尴尬了。
谁也没有想到，居然有人还在此时找茬，所有人都看向何大海，唯独除了我跟吕言婷。
吕成骜似乎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而他也没有急于回答，反而是看着何大海，忍不住嘲笑道，“就凭你身上那敞开的中山装，我便可以把你赶出会场。”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何大海衣服上崩开的口子，忍不住地哈哈大笑。
何大海却是浑然不以为意，仍旧咧着嘴望着吕成骜。
“怎么把金凤凰带回来的，你知道吗？”
被何大海如此追问，吕成骜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在我左侧，神算子却是忽然站了起来，面色平和，淡淡地道。“少爷，不如这件事就让我来为大家说吧。”
神算子解了吕成骜的尴尬，他便顺着石梯下来了，不忘笑着道。
“这一位，是我们吕家探宝团的另一位负责人，白修文。”
众人鼓掌欢迎，而何大海并不买账，冷笑一声，看也不看一眼。
“吕少爷，我不想听他说，我只想听你说。”
吕成骜脸上的和气再也挂不住了，阴翳的眼睛盯着何大海，冷冷地道，“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身份，竟然敢在国宝交接会上捣乱，把他赶走。”
几个吕家的下人早就按耐不住了。
而我也按耐不住了，蹭地站了起来，往何大海的身边靠了靠，不慌不忙，淡淡地道。
“那敢问吕少爷，你又是以什么身份主持地这场交接会。倘若我没有记错，探宝团的这次行动怕是没有你吧？”
吕成骜脸上更挂不住了，指着我道。
“把他也带下去。”
“吕少爷，你这般气怒，难道是被我们戳中痛处？难道吕家还不让人说真话了？”
神算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坐了下去，只剩下我、何大海还有吕成骜在对峙着，其余的人，皆是不敢发一言，生怕这场战火引到他们身上。
探宝团的人，除了吕言婷和神算子，只有我跟何大海在场，而这场交接仪式，本应该是属于我们自己的盛事，即便是不为自己，为了他们，我也要疯狂一次。
“哼。”吕成骜的眼皮跳了一下，不慌不忙地道，“就算国宝不是我带回来的，这跟我主持交接仪式又有什么关系？”
我一直在等吕成骜承认，而他真的承认了，于是我笑了。
“我想问问，吕少爷，你知不知道为了那两只金凤凰，我们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历经了多少的磨练？流了多少血？甚至还永远地离开了两位兄弟。这些你都不知道，金凤凰在你眼中，只是国宝，但是你根本不理解它所承载的意义以及它背后的价值，试问这样的你，又有什么资格去介绍它？”
吕成骜的脸色青一块紫一块，极为难看。
我把所有的真相一股脑说了出来，以他的少爷身份，再想安然站在台上只怕不可能了。
现场一片肃穆，似乎他们没想到吕家内部会吵起来。
就在吕成骜快要发作之时，一道掌声忽然从身后响了起来。
奇怪的是，在这道掌声响起之后，所有的人都跟着鼓起了掌，而吕成骜的脸色迅速发生着改变，紧咬着牙关，恨恨地盯着我们。
一个老者，坦然地坐在椅子上，显得很有气度，把手掌放下，旁边的人要扶他起来却被他拒绝了，缓缓地踱步到台上。
吕成骜默默地让出了位置。
“两位先生说得好。”老者望着我们，淡淡地笑道，“若是对国宝没有感情，又因何去谈国宝，这两位先生，是我们吕家探宝团的顾问，他们的话，也代表了我们吕家的态度。我们吕家正是因为对国宝有着特殊的感情，才想着为国家尽自己的一份心意，成骜，你还是太年轻了。”
尽管老者没有介绍过自己，但是我跟何大海都知道，他一定是吕家真正的家主。
吕成骜一脸羞愧地下了台，老者却是冲着台下一伸手。
“小婷，过来。由我来为大家介绍一下，这次国宝最大的功臣。”
吕言婷的表情极其复杂，这一刻，她好似有光环加身，所有人望着她都是仰慕，她缓缓地走到台上，接过老者的位置，朝着我跟何大海望过来。
那个眼神儿，就如同清晨时的深海。
我跟何大海冲她笑了一下，踏踏实实地坐下了。
这个舞台，理所应当是吕言婷的。
吕言婷的讲述，很简单，只是介绍着我们得到金凤凰的来历，以及金凤凰本身的意义，对于我们所见到的那些事只字未提，单凭这些，也足够吸引现场观众的了。
金凤凰交接给北平国立博物馆的一个理事后，仪式也在掌声中结束。
吕言婷第一时间走到我跟何大海身边，她的情绪有些许失控，但仍然控制的很好，就那样静静地望着我们，淡淡地道。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