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祭祀
青铜巨鼎古朴墨绿色的上沿，各立着一个拱形的耳朵，一共四个，四个耳朵，放佛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耳朵正中心镂空，表面刻着简约陈旧的兽纹，以若隐若现的金线装饰着。
盯着看了一会儿，我分辨不出兽纹的来历，猜想应当是一些奇怪的异兽。
对于青铜器，我在古书中也有一些了解，正好跟吕言婷的疑问如出一辙，托着下巴，有些费解地道：
“古时的青铜鼎，只为了祭祀所用，而且祭祀的目的极其有限，先祖或者上天，正因为此，青铜器的顶端才会有两个耳朵，分别象征着先祖和天意，希望先祖和上天能借助这两只耳朵，听到他们的祈求和祷告。这一点，早在夏商时期就已经达成了共识，而后各朝各代一直沿用，所以，我也很奇怪，为什么它会有四只耳朵。”
耳朵，看上去并不起眼的小东西，但是因为吕言婷跟我的态度，一时变得有些惹人瞩目了。
神算子表情微微有异，好似在思考，“历史上出土的古鼎，的确只有两个耳朵。我说这口青铜巨鼎为何看起来有些怪异，原来问题是出在了这里。不过，青铜巨鼎是吕家的东西，吕兴平既然能创造出鬼枯藤和墓奴这种东西，造出一个四耳青铜鼎倒也在情理之中了。只是有一点我拿不准，这口青铜巨鼎为什么会在这里？”
“方才陆先生也说了，青铜鼎在古时皆是祭祀所用。”吕言婷看了我一眼，接着分析道，“这口四耳巨鼎的本意，一定也是用于祭祀的，奇怪的是，这间密室，跟我印象中古人祭祀的地方相差甚大，反倒让我产生了一丝怀疑，可能我们都猜错了……”
根据古书上有关的记载，古人对祭祀非常地看重，无论是祭祀的场合，日子，还是参加祭祀的人选以及祭祀所用的牲物，都是精挑细选，反复考量的。
在古人的信念里，只有在特定的环境下，才能引发上天与先祖的共鸣。
所以像眼下这样孤零零的一间密室，断然不可能是祭祀的地方。
因此，连我也有些纳闷了。
“甭管那么多，咱们爬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何大海一摇头，提点着我们道，“要真是用来祭祀的，鼎里头肯定有祭祀留下来的东西。”
我听地眼前一亮，赞赏地盯着他，“大海，可以啊，居然能提出这么有建树的主意。”
“什么建树不建树。”何大海嘿嘿一笑，眼睛里带着一丝狡黠，“我以前去过的地方，见过不少这样的祭祀品，虽然个头没有这个那么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都留着不少兽骨。”
从何大海的眼神儿里，我自然看得出，他的想法绝没有那么单纯。
古人对于祭祀是绝不吝啬的，除了六畜之外，还会献出很多珍贵的玉器，玉器越是珍贵，说明心灵越诚，愿望越渴求，才更容易被上天或者先祖听到。
我想这个才是他的本意。
“既然如此……”吕言婷视线在人群中搜寻，最后停在了东亮身上，“东亮，你体格最为合适，爬上去看看。”
青铜巨鼎毕竟有一人多高，要想站到上面，并非易事。
而且像青铜巨鼎如此贵重的东西，也不适合一群人全都爬上去，否则必然会对鼎身造成某种程度的伤害。
东亮刚一口应下来，一个身影便挡在了他面前，是何大海。
“小婷，这种事，怎么能让一个外行去干呢。”何大海眨巴眨巴眼，神情透着真诚和恳切，“我虽然比他壮了点，但是我胜在经验丰富。是不是祭祀用的，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对这宝贝造成一点的伤害。而且，这墓里头的东西那么邪门，真要从鼎里头窜出来一个大粽子，他应付得了吗？”
东亮本是要表现一番，立个功，却被何大海的一番话给唬住了，杵在原地，不敢迈腿，紧张兮兮地看着吕言婷。
神算子打量了何大海一眼，轻声道，“不如就让大海兄弟去吧。”
“也好。”吕言婷随即改口，吩咐道，“大壮，陆宽，你们俩站在下面，托着大海。”
何大海志满意得地背过身，冲着摆好阵型的大壮和陆宽吩咐着，“你们俩可得托稳了，摔着我事小，万一擦伤了青铜鼎，那可就是大事儿了。”
大壮拍了拍自己腿，满脸自信，“大海哥，你就安稳着上去吧。”
纵然如此，也有几个吕家兄弟在外围小心地照应着，提防何大海不小心真摔下来。
我站在稍外侧，注意力都放在何大海身上。
他踩着大壮和陆宽的大腿，手掌攀在了青铜巨鼎的上沿，站直了身体，圆滚滚的脑袋也冒了上去。
“大海，怎么样？”吕言婷关切地问道。
“别急，我先看看。”何大海上半个身子趴在鼎沿，拿着手电筒仔细地打量着。
从我这个角度，能看到他的表情透着丝丝的诧异。
几个呼吸后，何大海才转过视线，望着我们，犹犹豫豫地道，“白骨不少，这东西肯定是用来祭祀的。”
跟我的猜测果然一样，只是我不明白，何大海为什么会是现在这样的表情。
“大海，你都看到什么了？”神算子追问道。
何大海耸耸肩，轻轻地道，“你们还是自己来看吧。”
吕言婷的反应很快，迅速地朝着两位吕家兄弟示意，“蹲下。”
她紧随其后，也趴到了鼎沿上，只看了一眼，便有些愕然地喊道，“天哪，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白骨？”
“小婷，那些白骨可是兽骨？”神算子微微一愣，连忙道。
“不太像。”吕言婷摇摇头，忽然冲着抬着她的人道，“把我抬高一点。”
我正好奇吕言婷要做什么的时候，她竟然在青铜巨鼎上一撑，整个人跃进了鼎身之中，这个动作却让我惊了一下。
何大海见状，也依葫芦画瓢，让大壮和陆宽把他抬地更高一点。
青铜巨鼎的空间很大，是足够容纳他们两个人的。
“喀嚓、喀嚓……”
让人头皮发麻地摩擦声不断地从鼎身内传出来，听了之后，脑海中仍然没有任何的画面感。
接着，就听到吕言婷的声音响起来。
“鼎身里有一个字，看形状，好像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