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队的气氛依旧热烈, 卡座最左边的男生根本没注意到那边的情况,几个男生看到漂亮小姑娘还吹了声口哨。

“唉,最中间那姑娘是不是舞蹈系那系花?长得太他妈仙了, 那么个小仙女,怪不得薛昊天追不上。”

“我听说人家有男朋友, 薛昊天带着那群傻.逼玩意追什么追?”

“大学都上了一半了,根本没人见过她的男朋友,说不定你太丑,人家只是不想谈恋爱呢哈哈哈哈哈。”

话音未落, 谢珩暴躁起身, 揉了揉那头乱糟糟的银发骂了句操,抬脚追了过去。

说话那男生惊魂未定, 他还以为自己说了哪句话触到谢珩逆鳞, 差点当场自闭,谢珩虽说不是那种随便揍人的性格,可他还是害怕, 南城职高校霸的名号, 再加上那股开学就敢和学长正面刚的狠劲,让他们这群小弟佩服得五体投地。

沈昭音没来的及走几步, 就被人从后面扣住了手腕,她转身抬眸,直勾勾地盯着他笑, 仿佛早就知道他会过来。

旁边的女生也顺势停了下来,看到谢珩那刻差点一嗓子嚎出来, 赶紧拉着同伴退后了几步, 小声说话。

“啊!!!!我靠, 谢珩学长也太帅了吧!!!近距离看好像更帅啊!!!”

“听说咱们篮球队进了总决赛, 说不定学长还会进国家队,每场比赛我都看过,你不知道篮球场上有多热血,他扣篮那动作简直是A爆了!!!”

“你加入拉拉队就是这个目的?”

“哈哈哈哈,你猜!”

“那是不是她男朋友?宁宸如果知道了肯定会伤心死的吧?我早跟他说过让他放弃的啊。”钟意看着面前那幕,心里莫名带了点郁气。

谢珩轻咳了声,观察着小姑娘脸上的神色,不像是生气,但也不是那么开心,到底有没有听到还不确定,说不准没听到呢,可她撇过来那眼,让他心里忐忑不安。

我.操!!!!!

女孩子就是他妈麻烦!!!

谢珩长得很高,身形挺拔气场特别足,尤其面前还立了个小姑娘,灯光从头顶打下来,她只能站在她哥的阴影里,肤色白得几乎透明,显得特别娇弱无辜。

男生发色太突出,懒散地插兜而立就能让人脑补出一场强取豪夺的人生大戏,叶良他们几个看的正起劲儿,突然发现他们珩哥弯下身子,像个大型犬,把脑袋凑到小姑娘面前,那张万年不变的冷漠脸竟然笑了。

叶良:“!!!!!卧.槽!!!!”

他这是看到了什么?

谢珩竟然笑了???

还是冲着女孩子????

这是那个经常把送水的女孩子吓哭的谢珩???

沈昭音推开他那张凑过来的脸,嫌弃地翻了个白眼,“你别笑,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还没等她哥说话,她接着叹了口气,眨着眼睛演戏,“唉,算了,我腻腻歪歪,整天就知道哭哭唧唧,麻烦死了。”

“……”

“你别跟着我啊。”说完就回去了。

明显生气了,气的还不轻。

谢珩暴躁地坐回卡座,周身气压低到谷底,空气里似乎都藏着暴戾的因子,谁也不敢说话,生怕惹了这个阎王爷。

叶良平时为人挺仗义,队里他和谢珩关系不错,其实谢珩看起来暴躁,谁的面子都不给,实则特别重情意,从来不会轻易对自己人发火。

“珩哥,追女孩子不能这么粗暴。”

“谁?”他抬眸。

叶良继续道:“就刚刚那小仙女,你不是想追人家吗?整个酒吧的人可都看到你拽人家了。”

谁成想,这句话算是点燃了怒火,他咬牙切齿道:“那他妈是老子妹妹!”

“……”

众人:“?!!!!!”

妹妹??那么可爱软糯的妹妹!!!

不可能不可能!!!

听到这种劲爆的消息,篮球队里的男生震惊中突然口出狂言:“我靠珩哥,是哪种妹妹?啥时候认得干妹妹?”

“……”

刚说完那个男生就被其他人捂住了嘴,本以为谢珩会生气,谁料他反而蔫了吧唧地说了句:“那是老子亲妹妹。”

他看向旁边同样拥有软糯可爱妹妹的叶良,幽幽地盯着人家,突然真诚地请教,并且发出了心中的疑问。

“怎么快速哄妹妹?”

叶良:“……”

突然有点自豪了怎么肥实?感觉比他们珩哥强了那么一点点。

至少他会哄妹妹。

另外那边的沈昭音一直被几个女孩子缠着问谢珩的事情。

“音音,你什么时候和谢珩学长认识的啊?怎么也不介绍给我们?”

“我跟你说,他可厉害了,你看他们篮球队,里面的男孩子都好帅,我反正不敢对大佬有想法。”

大部分的问题都是女孩子在八卦,有些根本不需要回答,图个开心而已。

热闹的气氛中突然闯进个冷静突兀的声音,钟意状似不经意问她。

“他就是你那个藏着掖着的男朋友?怪不得你拒绝了那么多男生,你要是早说,有的男生可就不会陷得那么深了。”

钟意说这句话时,带着笑容特意朝宁宸那边的男生看了几眼,果然男生那边的气氛变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音音本来一直说自己有男朋友的,他们怎么样关我们音音什么事?”

说话的是沈昭音她们部的部长,叫冯乐凡,比钟意大一届,算是学姐,说起话来也不客气。

钟意笑着回:“学姐别生气,我就是这么开玩笑一说,我脾气直说话也直,当真可就没意思了,我就是觉得她要是早说是谢珩学长,别人也就不会认为她是故意搪塞编的男朋友了。”

这话一出口,部长倒是真的被气到了,什么叫开玩笑,还当真就没意思了,合着她说那么针对别人的话,还不能反驳了,反驳就是无理取闹?玩不起?

这是什么歪理?

“钟意,你什么意思?”

“学姐,我真的没什么意思,就是大家都八卦一下,您别这么针对我。”说着声音就小了很多,还带着几分颤抖,像是怕极了学姐。

男生那边看情况不对,也赶紧劝了起来,闹大了确实不怎么好看,左右不过一件小事,反而显得学姐有些蛮不讲理。

“都是小事,没必要闹这么大。”

“学姐,您别和钟意计较了。”

大家三言两语说了起来,都来劝冯乐凡学姐,好像事情是她故意闹大的一样,她明明没有这个意思的。

焦灼期间,一双白皙纤弱的小手握住了冯乐凡的受,沈昭音笑着道:“谢谢部长替我说话。”

她坦**地盯着钟意,轻轻眨了下眼睛笑得纯真无辜,“我有没有男朋友,男朋友是谁好像都跟你没什么关系,也没必要告诉你或者任何人,而且我从来也没有搪塞编造谎言。”

女孩笑得像只明媚的小狐狸,缓缓说了最后一句话,“当然,如果你非要把别人追爱不得,泥足深陷这种事当做玩笑讲,那我也不必当真,只当听了个笑话好了。”

此话一出,宁宸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钟意心里也莫名慌张,她其实和宁宸关系特别好,看他追沈昭音追的痛苦心酸,就觉得讨厌她,她明明有男朋友了,还霸占这么优秀的男孩子。

说到底还是内心不甘,她长得也挺白净可爱,在班里也算个小美人,刚入学的时候她就喜欢上了同班的宁宸,钟意觉得有自信接近宁宸以朋友自居,准备顺其自然。

可她没想过,那么优秀干净的宁宸也会像其他男生那般,不可控制地喜欢上了沈昭音,明明人家有了男朋友还痴心不改。

她讨厌沈昭音这个绿茶,为什么不拒绝得更狠些,最好把宁宸的心伤的透彻,这样她就可以趁虚而入走进他的内心。

“我不是那个意思。”钟意突然开始落泪,泪珠豆大哗哗地流,泪眼婆娑地看向宁宸那边。

宁宸只沉默着,没有说话。

沈昭音觉得这一切都挺无聊的,实在没了玩闹的心思,这都哭了,还玩什么?

她拎起自己的包,准备提前退场。

“大家都安静一下啊,我们珩哥有话要说,该亲的亲该抱的抱,和你们没啥大没关系,好了,现在请大声鼓掌!”

说话这小子口气挺狂妄,说的话却让人忍俊不禁,台下人还挺捧场,竟然真的气氛热烈地鼓起掌来。

叶良很满意自己的成果,点点头冲舞台两侧示意了下。

舞台中央的歌声突然停了,男生懒散随性地走上舞台,灯光在他身上笼罩了层淡淡的光晕,那头张狂不羁的银发散落额前,平时锐利的眉眼此刻浸染温柔。

他拿起话筒,声音略显低沉。

“我是傻.逼。”

“……”

场内寂静了两秒,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声,瞬间起哄吹口哨几哇乱叫的声音自四周开始扩散。

“哎呦我去,那还是咱们珩哥?”

“卧.槽,快录像呀,这他妈以后还能见这种名场面吗?!!”

台下某个小姑娘突然扯了下嘴角,捧着下巴盯着台上的男生,眼里像盛了漫天的星光,笑得特别甜,她倒是要听听她哥还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谢珩不自在地拿起话筒,用那副不可一世拽到不行的臭脸沉声道:“我的妹妹天下第一可爱。”

自从上次酒吧里那件事后,沈昭音在体育系彻底窜红,明里暗里告白的男生少了很多,多半都是忌惮谢珩。

她现在成了名副其实的小公主。

可同样身为体育系学生的薛昊天突然燃起了斗志,他觉得要是追上小公主,那可就是亲上加亲,肥水不流外人田。

所以势头更猛,连着一个星期都在沈昭音她们宿舍楼下瞎几把乱吼,大晚上摆得哪里都是蜡烛,风轻轻一吹,灭了不少,还顺便把宿舍阿姨挂在外面的衣服给烧了。

然后就被学校通报批评了。

可他还是死心不改,觉得自己的真情能感天动地,打动大美人那颗坚硬的心。

这话传到谢珩耳朵后,第二天大家发现那个讨厌扰民的薛昊天竟然不见了,这大家渐渐习惯了他的骚操作憨比行为后,一时失踪倒还挺让人在意的。

沈昭音正在教室里听课,突然旁边的桑冉用手肘拱了她一下,差点吐血。

“你快看群里那张照片。”

她打开群消息,里面至少已经被轰炸了两轮消息,她划到最上面那张图片,默默地放下手机,和桑冉对视了眼,捂住脸笑了出来,笑得桌子开始颤动。

“桑冉,怎么又是你?上次逃了我的课去蹭人家物理系的课被抓住还不够丢人?”

“……”

“你说你个美术系的学生,你能听懂物理讲的什么玩意吗?”

桑冉抬眸轻笑,在桌子下轻轻掐了下罪魁祸首,坦**起身,“我听不懂,老师您懂吗?”

“……”

老刘差点被桑冉气死,这姑娘不仅脸皮厚,嘴巴也是厉害得不行,他一个毛概老师怎么可能听懂物理!!!!

桑冉:“他们都说物理系的宋教授特别帅,我不信,他怎么可能有您帅呢,所以我去砸场子去了。”

“……”

舞蹈系和美术系好多课都是合并在一起上的,两个系之间混的比较熟,有人拉了个大群,里面正在分享各种学校的八卦。

群里那张照片是从人家体育系群里扒过来的,拍的就是失踪了好几天的薛昊天,他个一米八几的强壮男生哭丧着脸,浓密的头发中间有道锃光瓦亮的沟壑,眉毛也被剔没了,还顶了个地中海的造型。

一下子油腻了二十来岁。

沈昭音把毛绒绒的脑袋埋进书里,刚抬头就碰到了老刘若有所思的目光,他把课本往怀里一夹,伸手:“拿过来。”

“……能不拿吗?”

“把书下面藏的东西全交出来,今天下午带着检查来我办公室取!”

小姑娘磨磨蹭蹭打开书本,把东西捧着交给了老刘,眨巴着眼睛软着嗓子说话,看起来特别真诚。

“老师,您要是喜欢就要了吧。”

老刘看着手里的那把瓜子和几瓶五颜六色的指甲油,默默陷入了沉思,他觉得自己心脏病要被这两个丫头气出来了。

后来,八卦越传越离谱,听说有学生去交检查的时候,看到老刘在办公室磕着瓜子染指甲油。

以至于很多年以后,老刘都对这俩小姑娘耿耿于怀,上课再也不敢轻易没收女孩子的东西了。

转眼天气渐渐变凉,今年冬天的雪来的很慢,到了圣诞节前夕,初雪还没降临。

沈昭音自小因为落水,对冷空气特别敏感,一时没注意便感冒了,她身体的抵抗力其实还好,估计几天就抗过去了。

可这次的感冒直接引起了咳嗽,连带着发了低烧,桑冉替她请了假,让她在宿舍好好休息几天。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小姑娘头发乱糟糟得像个小刺猬,毛全都炸了起来,窝在被窝里有气无力地说了几句话,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红着眼睛双手扒拉着被子,黑黝黝的眼睛盯着桑冉。

被她这样看了几秒,桑冉感觉自己像个拔□□无情的大渣男。

接着补了句:“你多喝热水。”

“……”

感觉那小丫头更可怜了,桑冉放下手里的画架,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把药亲手喂了才离开宿舍。

其实,沈昭音不怎么矫情,可人生病的时候就容易多愁善感,觉得委屈得不行,她闭上眼睛准备好好睡觉,枕头下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她接通。

男人眉眼微耷,清瘦了些,干净清隽的脸上带了几分疲倦,他淡淡抬起眼皮,黑眸漆黑深邃,带着笑意。

还是帅得让她犯花痴。

他怎么能这么好看?

她撇了撇嘴,委屈突然蔓延,她觉得自己现在肯定像个小疯子,头发好几天都没梳过了,脸也没洗,丑的不行。

小姑娘心里不平衡,趴在被窝里认真对他说:“傅程言,你好丑。”

男人轻笑了声,“那怎么办?你还要不要我?”

她胡说八道:“你那么丑,估计别人也不会要你,我就勉为其难将就将就吧。”

话音刚落,她不轻不重地咳嗽了声,眼角渐渐变红,鼻音有些黏糊糊的,整个人看起来虚弱得不行。

“怎么了?”男人神色认真起来,收起刚刚懒散玩笑的姿态,语气熟悉温柔,像他的怀抱一样让人怀念。

她把脑袋埋进被窝里,鼻尖渐渐泛起酸涩,只要他在,她好像永远都能趴在他怀里不管不顾,可现在,他在另外一个国家,隔了十万八千里,她应该学会坚强才行,不能那么丢人。

好不容易把情绪压下去,可再次看到他的那瞬间,眼泪像自己长了腿一样,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小姑娘还是睁着那双大眼睛努力克制,还硬生生扯出一个笑容。

看起来狼狈又滑稽。

“宝宝。”他轻轻唤了声。

傅程言的声音传了过来,她再也忍不住了,抽抽答答地哭了起来,边哭还边胡说八道,眼睛有些红肿,鼻头是淡淡的粉色,中途还抽空喝了几次水。

本来生病就没多少力气,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迷迷糊糊,也不清楚自己说了什么,声音也软软糯糯,没有丝毫威胁力。

说道一半,小姑娘也不知怎么回事就睡着了,从中午睡到了半夜,挣扎着起来看手机的时候,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

嗓子像是被火烧过,干渴疼痛,看了看窗外,夜晚基本没有星星,安静得没有一丝动静,应该是半夜了。

她才拧开杯子,桑冉就上厕所回来了,盯着她看了会儿,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确认不烫了后,就立在桌子旁,也不去睡觉反而有些欲言又止。

“大晚上,你梦游呢?”沈昭音哑着嗓子,喝着水含糊不清道。

“算了,我睡了。”桑冉叹了口气。

沈昭音:???

刚爬上去钻进被窝,给手机充上电,睡得时间太长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眼前突然出现桑冉面无表情的那张脸,吓得她差点一巴掌糊上去。

沈昭音哆哆嗦嗦道:“好…好汉,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了你?我没钱,只有美色。”

“……你男朋友在外面。”

“啊?”

“他等了你很久。”

沈昭音觉得自己疯了,她肯定是生病了大脑不太灵光,否则按正常人的逻辑思维略微思考,也会斟酌一下桑冉说的话。

首先这时候是半夜,从国外回来坐飞机至少要六七个小时,把中间所有环节全都省了再马不停蹄赶到学校,也要半夜十二点左右,那时候宿舍已经落了锁。

傅程言那么聪明的人,根本不会做这种无用功,即使来了也不可能看到她,如果她中途睡觉不醒,到了天亮才能见到,所以最明智的办法就是第二天上午再来。

省时又省力。

可她还是跑了下去,没人的校园显得格外寂静,光秃秃的树枝特别萧条,只有不远处某个松树上被其他系的女孩子挂上了一串彩灯,孤独地亮着。

男人安静地靠在车前,指间淡淡带着猩红,一晃而逝,夜晚的黑显出修长挺拔的身影,如月光般清冷疏离,可她清楚他的怀抱有多温暖多怀恋。

像是感知到她的存在,男人侧头看来,清冷的眉眼瞬间染上几分笑意,唇间缓缓吐出淡淡的烟气,多了丝蛊惑人心的性感。

两人之间隔了道玻璃门,钥匙在宿舍阿姨手里,她不敢大声说话怕把阿姨吵醒,此情此景她觉得自己就像天上凄苦悲痛的织女正隔着银河与她的牛郎遥遥相望。

牛郎摁灭了烟,朝她走了过来。

此刻正值隆冬,外面特别冷,连带着呼吸都弥漫着层薄雾,贴在玻璃门前,模糊了世界,小姑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把缩在袖子里的小手指伸了出来,慢吞吞地哈着气在玻璃门上画了颗大大的爱心。

“你怎么来了?”她带着小小的鼻音。

看着心心念念的小姑娘就在眼前,笑得那么灿烂却无法触摸,傅程言竟然觉得松了口气,他怕控制不住自己,忍耐了那么久的理智差点因为她的眼泪崩溃,以前是因为她还小,可现在他的小姑娘早就成年了。

“想见你。”他淡淡出声。

这么简单的几个字,他横跨了几个大洋奔波数万里跑到她宿舍楼下,还不一定能见到,如果不是桑冉告诉她,傅程言说不定还要静静地等一晚上。

“我想你抱抱我。”女孩小声说话。

沈昭音向来身体力行,尤其此刻她脑袋不清醒,想做什么事更加不顾后果,她记得右边走廊有个小窗户,是平时通风用的,里面踩着长凳就能够到。

她费劲巴拉挪到窗户边,男人早就等在外面,傅程言其实并不同意她这么做,可这丫头根本不听劝,她翻墙翻习惯了,没有他也能跳出来,可他还是担心,提前一步在下面等着她。

当小姑娘落到他怀里的那刻,男生嘴角扯出点弧度,会翻墙好像也挺好,她像个猴子挂在他身上,女孩身上穿了件略厚的珊瑚绒睡裙,两条白皙修长的小腿越过他肩膀挂在上面,傅程言呼吸停了那么一瞬。

他眸色渐深僵硬了几秒,扣紧了女孩纤细的腰肢,那两条长腿在他梦里出现过无数次,却唯独没想过会是今天这种场景。

她把腿伸到他的衣服里,细长的小腿攀附着他的腰,感觉他今天有些僵硬,果然是太冷了,都冻僵了,她突然觉得傅程言有些可怜巴巴,于是,伸出小手轻轻摸了下他宽厚坚实的后背,感觉他好像更僵硬了。

傅程言抓住那双手,稳了稳心神叹气道:“别**。”

“你都冻硬了。”

“……不是冻的。”他都被气笑了。

她还没来得及理论,就被他抱进了那辆黑色的车里,里面开了暖气,她整个人倒在后排座位上,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而下,带着淡淡的烟味,直接封住了她的唇。

他在这方面始终占据上方,没几秒她就有些招架不住,呼吸渐渐急促,小脸憋的有些通红,她不知道怎么回应他,只能任凭他为所欲为,男人的身体愈发僵硬。

她也终于明白了他那句话的意思。

沈昭音觉得自己不是那种不谙世事什么都不懂的人,尤其跟桑冉接触多了后,反应可能慢些,但荤段子什么的也能听懂。

“别…别这样,我感冒了。”她小手抵着他,费力将两人分开一丝缝隙。

“没关系,我抵抗力好。”他扣着她的下巴俯身,攫取她的呼吸,含着她的唇瓣慢慢厮磨。

抗议无效,小姑娘两条腿无处安放,悬空着踢他的腰腹处,他抓住那双脚,往身下轻轻一带,沈昭音觉得自己像个泥鳅般滑了下去,睡裙被带到了腰侧,瞬间惊慌得又开始瞎扑腾。

男人的手微微发凉,从睡裙侧边探了进去缓缓顺着她的脊背摩擦,带着薄茧的手引得女孩阵阵战栗,她不自觉抖着身体,像个熟透的鲜果,他的手渐渐滑到她身前,手指微顿片刻,覆了上去。

触感柔软细腻,她没有穿内衣反而方便了他的动作,沈昭音羞得不敢睁眼,眼前出现那双白皙修长的手,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青色脉络,写出的字迹却遒劲漂亮,此刻却在她身上干这种事情。

他怎么能这么对她?

还是在车里!!!

生病中的人特别敏感,也不知道触及到哪根神经,眼圈又渐渐变红,张口就咬住了他,还是那种下了力气的,男人眉眼微蹙缓缓睁开眼睛,也没表现出疼还是不疼。

耐心地等她咬够了,才松开他。

“你…你怎么能摸那里?”她咬完有些后悔,红着脸把自己蜷缩起来。

他俯身在她耳边轻笑:“音音,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男生的音色偏低,此刻混着沙哑,气息萦绕在耳边,带着极具**力的侵略性,他是个男人,而且是个正常男人。

她自然听懂了他的意思,淡淡的粉色从她白皙的脖颈蔓延,红了个里里外外,小姑娘蜷着双腿,把整个身体包进睡裙里,半张小脸缩进衣领闭上眼睛。

“那你难受吗?”她睁开眼睛偷偷摸摸看着他,不管是看小说还是电视科普,听说男人在这档子事儿上如果得不到满足,应该会憋的很难受。

她不清楚男生都有什么欲望,在她看来傅程言生性便清冷禁欲,应该和大部分男生不一样,估计也不热衷这种事情,可事实证明,她应该是想错了。

本来熄灭的一团火再次被点燃,傅程言眸底渐渐深沉,带着她那双小手向他身下引过去,嗓音暗哑极具**力,“音音,你想不想知道我难受时是什么反应?”

天空突然飘下几片雪花,赶着圣诞节隆重登场,冷冽的风打在寂静的枝桠上,车里的温度却渐渐升高。

小姑娘在碰到他之前,慌张地缩回了白皙的小手,鼻尖泛着通红,扬着毛绒绒的小脑瓜,黑眼珠清凌凌的带着水汽,不可置信地瞪着他,无声指责。

你怎么能干这么禽兽行为啊!!!!

傅程言想把小姑娘抱进怀里,手还没伸过去就被她啪叽一声拍了下。

他笑:“胆子怎么这么小?”

“你个臭流氓!!!”

她把自己缩成一团,双腿窝在身前双臂抱紧只留给他倔强的后脑勺,整个人看起来像个粉色的汤圆。

男人突然伸手从背后把她整个身体抱了起来,下巴轻轻落在她的肩膀,温热的气息铺在她耳后,轻声叹息:“连摸都不敢摸,还怎么干别的事?”

傅程言向来做事有自己的安排和规划,虽然这次是临时决定回来,但他在傅氏企业名下的五星级大酒店有自己的客房。

他可以在车上将就,但小姑娘明显不行尤其还生着病,等他开车到了后,沈昭音早就睡着了,她身上只有那件睡衣,脚上还穿着卡通毛绒拖鞋,睡得很香。

男人抱她上去的时候,酒店的工作人员吓得瞪大了眼睛,要不是早就知道他们小傅总是什么样的人,估计都要报警了,幸亏现在是半夜,客人很少,否则还得引起一场舆论大战。

女孩睡得很安心,窝在他怀里使劲蹭来蹭去,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哼哼唧唧的像只小动物,也不知道在嘟囔什么。

酒店房间在最高层,落地窗能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灯光交错的霓虹灯让整个世界多了几分柔和的色彩。

兴许是吹了冷风的原因,小姑娘额头又烫了起来,闭着的双眼睫毛微微颤动,眼尾氤氲出几滴眼泪,嚷嚷着身上热,还一个劲地往他身上贴。

傅程言空出一只手把她不安分的双手按住,空气突然安静了几秒,他带着几分警告开口:“别动了。”

突然被凶,小姑娘在睡梦中似乎呜咽了声,泪眼朦胧地睁开眼睛,意识有些混沌哼哼唧唧,讨好地叫他的名字,“傅老师,你别这么凶我。”

男人坐在床边,看着倒在上面的少女,双手被她禁锢在头顶,栗色微卷长发铺在柔软的被子上,双眼通红地喊他哥哥。

他手背青筋暴起,极力地忍耐着自己的情绪,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原来这姑娘生病和醉酒都这么折磨人,他喘息着,从没感觉世上还有这么难熬的事。

身边这姑娘还在闭着眼睛说话,双手握着他一只手,轻轻放在脸上摩擦,“我真的不会这道题,好难啊,你别生气,下次你再教我好不好?”

“……”

原来在说梦话,傅程言不禁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他平时有那么凶吗?怎么做梦还在写作业?

女孩睡觉不太安稳,两只胳膊像小孩子一样伸过头顶,脑袋和身体的扭转角度非常奇特,凌乱的睡裙微微露出臀部的曲线,白皙又漂亮,撩人至极。

傅程言眼神微暗,挣扎了半晌凑近了小姑娘的脖颈,那里的皮肤薄得近乎透明,他轻轻咬着,从耳垂一路蔓延到锁骨,呼吸渐渐加重,他哑着声音道:“不做题了,哥哥教你点别的,好不好?”

沈昭音做了个特别惊悚的梦,梦里有好多小孩子,她身处游乐园中,周围的一切都是梦幻般的场景,欢声笑语不绝于耳,斑斓的灯光点亮了整个城堡。

她穿了件优雅华贵露肩收腰长裙,脚下踩着水晶鞋,像童话里的公主,面前的花路渐渐为她绽放,尽头那里,便是牵着白马的傅程言,她一路小跑迫不及待。

男人缓缓抬起眼皮,笑得懒散风流,用干净温柔的声音对她说:

“音音,快来吃屎。”

然后她就被吓醒了,惊魂未定。

她发誓,再也不用这种惩罚发毒誓了。

窗外的阳光透了进来,隔着白色的窗帘不太刺眼,她还是抬起手遮了下,瞬间觉出几分不对劲。

不知道是不是睡觉的时候压到胳膊了,感觉手腕有点疼,她皱着眉头揉了揉。

小姑娘这一系列的动作正巧被刚进门的男人看到,他愣了几秒便将购物袋放在女孩身边,沈昭音看到他突然又想起自己做的那个梦,神色一时有些复杂。

无法直视。

他很自然地坐到她身边,捏着她的手腕轻轻给她揉了揉,他控制着力道,不轻不重指腹微微带着薄茧,眉眼低垂看起来特别认真,离得近了看,他的睫毛很长。

男人黑色毛衣被□□得不成样子,甚至有几处泛着毛边线头崩坏,像是被小猫爪子勾了起来,脖颈旁还有几道红痕。

她觉得傅程言不太对劲,想了想昨天晚上这个狗男人在车里干的坏事,小姑娘的气焰都高涨起来。

“你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

“音音,你昨晚发烧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沈昭音像卡带了般瞬间没了嚣张的气焰,她就是因为太清楚自己发烧后什么德行才这么害怕。

小时候照顾她的保姆就经常被生病的她弄得神经衰弱,她不仅无理取闹特别没品还选择性遗忘,甚至一言不合就上手打人。

“那我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她小心翼翼问他。

他随意应了声。

沈昭音捂着心脏的手才堪堪放下。

男人再度出声,“就是死活拉着我要跟我玩游戏。”

“玩什么?”她咽了下口水。

“比谁的胸肌大。”

“……”

“还撩开衣服给我看。”

“不可能不可能,那不是我。”她捂着脸就往被窝里钻。

傅程言扣紧她的手腕,拦住她,神色漠然继续道:“然后哭着求我摸你的胸肌。”

“……”

她想去死一死。

男人漫不经心地帮她回忆,“后来趴在我身上非要扒我裤子,说沈老师要给小傅同学免费上节生理课。”

“……”

啊!!!!!

那个女流氓不是她!!!!!

她倒抽一口凉气,感觉这种臭不要脸的行为确实是她的手笔,“那…那我扒了?”

男人眉梢渐渐挑起,眼角染上几分笑意这时候浪**得像个纨绔,不否认也不承认吊足了她的胃口,小姑娘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羞愤愈加。

眼看就要羞得原地炸毛了。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没。”

他外套敞着,里面的毛衣早就被糟蹋得不成样子。

沈昭音是清楚自己是什么德行的,如果无理要求没得到满足,她肯定是像块牛皮糖一样死缠烂打,说不定还要伸手拉扯,看那毛衣的损坏程度,他应该是没答应她各种臭不要脸要求。

小姑娘终于松了口气。

“那你脖子上是我挠的吧?”

那几道红痕确实是她挠的,但是对傅程言来说根本无关痛痒,男人垂眸看着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她耳尖红得鲜艳,像颗成熟的樱桃,两只小手纠结地缠着,他抬手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

“挠就挠吧,我已经拿了报酬了。”

“???”

她又想起自己酸胀的手腕,他肯定以及绝对是干坏事了吧???

“你先换衣服。”他出去接了通电话。

她打开袋子,里面的衣服很多,现在是冬季,她昨天出来时脑子不够使,只有身上这件睡衣,酒店不冷,但外面都下雪了。

今天是圣诞节。

翻到内衣时,她的脸还是不争气地红了许久,那个狗男人是怎么知道她的尺寸的?

两人出来时,差不多快到午饭时间。

圣诞节这天,雪下了厚厚一层,周边商店全都挂着节日浓厚的圣诞树,耳边充斥着欢快的音乐和小孩子的嬉笑声。

雪还在下,小小的雪花打着旋儿轻飘飘落在身上,她穿的厚重,手上带着毛绒绒的手套被男人握在手里。

少女的肌肤本来就偏白,鼻子被冻得泛红,雪花落在她纤长的睫毛上,两种极致的颜色竟然碰撞出不一样的美感,像是雪天里的精灵。

小姑娘觉得不舒服,轻轻呼着气想把睫毛上的雪花吹落,嘴唇撅起来又放下,额前细碎的头发都被她吹得炸了毛,可她又不想把手伸出来,较着劲地吹。

傅程言看着她的动作,笑着伸手按在她的眼睛上,指腹轻轻扫过去,雪花立刻融化将女孩的睫毛浸湿,她瞪着黑漆漆的眸子像个委屈巴巴的小狗。

可爱得不行。

突然,大衣里的手机不断震动,打断了男人的胡思乱想,他接了起来。

沈昭音根本就不知道他想的什么,恰好她的手机也连续震动了几下,她艰难地拿出来翻开微信。

出现了好多条未读信息。

最新的是她哥的消息,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要带她出去浪。

前两天她生病,沈珩在外面比赛,她没敢和他说,依她哥那个臭脾气说不定要搞什么事情,而且她哥现在还不知道她谈恋爱的事情,她不敢冒险。

尤其她觉得她哥和傅程言不太对付。

她笨拙地在屏幕上打字,却因为手上的手套太厚,经常识别不出来,她咬着手套边缘那颗毛绒小球,准备伸出手来,不经意却瞥到傅程言的身影。

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

讨好地笑了笑。

男人眉梢轻挑,懒散地笑了声,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把她怀里的手机抽出来,他的手很漂亮,根骨分明带着淡淡的脉络,修长有力,给人的感觉干净清爽。

“回什么?”他垂眸道。

沈昭音想了半分钟,“你说我生病了虚弱得没办法出去。”停顿了几秒,她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不行不行,不能说,那样他会更烦人。”

这边她还在纠结,沈珩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她哥其实不怎么喜欢在微信上聊天,有事就直接打电话。

她就这个问题已经批评过他很多次,之前她还以为沈珩有什么重要的事找她,经常因为上课接电话被老师教育,后来拉黑了他两次,他才慢慢学乖。

而沈珩又是个暴脾气,如果隔得时间太长没回消息,他就会打电话。

傅程言直接拿到耳边应了声。

沈昭音急得原地蹦哒了两下,抬手捂住男人的嘴,傅程言在她的眼神威胁下,把手机放到她耳边。

沈珩冷着声音问:“沈昭音,你和哪个龟孙王八在外面?”

“……”

“没有,我和桑冉在游乐园排队呢,人太多你是不是听错了?”她立刻全身戒备紧张了起来,看来她哥听到傅程言的声音了。

那边沉默了几秒,“玩的什么?”

“过山车。”

沈珩:“我这边有觞茗斋的八宝酥。”

“……”

“真好吃,你听听这声音脆不脆。”

“……能不能要点脸!!!”

她气得挂了电话,傅程言把手机塞回小姑娘口袋,漫不经心问:“那个八宝酥好吃么?”

“好吃,你别听它叫八宝酥,其实它更像个小蛋糕,里面有层很浓郁的巧克力芝士酱,外面酥酥脆脆,改天我买给你吃啊。”

她说的手舞足蹈,眉眼微弯,眼里仿佛盛满星光,整个人都生动了起来。

“不如今天去吃?”他问。

沈昭音的小脸一下子就塌了,“觞茗斋节假日不开门,是不是特别奇怪?关键是那八宝酥每天都是限量供应,开门关门时间也不固定,吃一次你都不知道有多难。”

傅程言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手机。

城南市中心的高级会所里,地下停车场里全是奢侈高调的豪车,包厢里人声鼎沸。

在场的都是上流圈子里有头有脸的富二代,还有几个娱乐圈里的小明星,小模特长得漂亮身材也好,很规矩地坐在旁边,分寸拿捏得很准。

突然,其中某个男人暗骂了句,包厢里几个人纷纷看了过来。

“怎么了?张大少爷,你家老太太要抓你回去商业联姻了?我看那曲小姐长得多漂亮,不就是比你大十岁嘛,技术还好呢。”

话音刚落,周围的男人都笑了。

张至学懒得理他,陆彦小少爷的嘴是圈子里公认最欠的,风流多情,换女朋友的速度圈子里无人能及,连他表姐宁明姝的面子都不给。

“我靠,我他妈竟然把商业圈里名声最不好惹的两位太子爷请了过来。”张至学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抬手捂着小心脏。

“就是沈家那位从不露面的私生子和最近名头最盛的小傅爷?”有人惊呼道。

陆彦皱眉:“谢珩和傅程言?”

谢珩他不认识,但是傅程言的性格他从小就清楚,他家和傅家的交情不错,尤其他那姐姐还喜欢傅程言,上赶着倒贴,人家却总是一副冷淡礼貌的模样。

张至学说要请人家小傅爷的时候,他还嗤之以鼻,以傅程言目前的地位和手腕,还真没几个人有那么大脸面能请过来,陆彦抱臂看着张至学,明显不相信。

“什么条件?”陆彦开口。

能让这两位过来,绝对是张至学这小子开了什么诱人的条件,无外乎就是那么几件事,生意场上的东西,他们这群富二代加起来都抵不过一个傅程言,至于女人,他不相信傅程言会看上包厢里的任何一个。

张至学清了清嗓子,斟酌道:“我说就两盒八宝酥而已,你们信不信?”

陆彦:“……”

众人:“……”

卧.槽!!捶爆你脑壳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