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风有些凉, 月光柔和洒进落地窗内,树影斑驳,暖黄的路灯下, 几只小飞蛾绕来绕去。

女孩趴在桌子前,看着包装精致的小蛋糕, 眼前又浮现出男生的模样,清冷禁欲带着几分克制,沈昭音差点没把持住。

前两天她哥考试,本来和夏琉璃华笙她们约好要去打卡网红蛋糕店, 后来被谢珩耽搁了, 只能在朋友圈含泪点赞。

没想到,他竟给她送了蛋糕。

他原来也会做这种事吗?

为了喜欢的女孩子?

从他别扭冷淡的侧颜里, 她竟然发现他的耳朵好像偷偷红了。

小姑娘两手捂住脸颊, 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心里像是有无数泡泡炸裂,整个人都有些轻飘飘的。

开心了半天, 她突然意识到, 傅程言什么时候学会了这种手段?为了哄骗她特意买了这个蛋糕。

好像无论他做什么,都正好是她喜欢的模样, 有种如果她想要天上的月亮,他都能摘下的感觉。

突然,有人敲了敲房门。

下一秒, 她哥像个恶霸一样登堂入室。

沈昭音瞬间甩过去一个枕头,“你干什么, 不知道女孩子的闺房不能随便进吗?”

“你也算女孩子?充电器呢, 借我用两天。”谢珩嗤笑。

“没有。”她恼怒地瞪着他。

谢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大大咧咧瘫进椅子里, “不是我打击你,就你这样的出去裸奔都没人看你。”

沈昭音决定不忍了,手脚并用把谢珩推到门口,“出去出去你给我出去!”

谁料,他变戏法似的竟拿出一个蛋糕,往她怀里一塞,扔给她一句话转身走了。

“路上捡的,赏你吧。”

“……”

她举起来看了看,和她自己桌子上的那块蛋糕一模一样。

第二天早晨,她吃了早饭,刚刚坐上家里的车子,李叔便拿出一块蛋糕递了过去。

沈昭音:“……”

她现在有了三块一模一样的蛋糕。

这他妈还是网红店吗?感觉怎么跟流水线上批量生产的一样?

李叔笑呵呵道:“这是沈总吩咐的,您和婉宁小姐都有。”

等她到学校把三块蛋糕都拿出来后,夏琉璃简直要发疯了。

晚自习上课前,沈昭音突然被人喊了出去,她顺着同学手指的方向,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看见一个姿态优雅的女人。

她心里隐隐约约有个猜测,直到看见女人的面容,果然和她想的一样,是傅程言的母亲。

两人之间说起来并无交集,只是匆匆见过一面,而且她当时还觉得那个女人眼里带着怨恨和愤怒,像是随时能扑上去咬人似的,对靠近傅程言的任何人都有着莫名的敌意。

但现在面前的女人,笑容温和妆容淡雅精致,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沈昭音:“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程蔓上前握住沈昭音的双手,“上次见面太匆忙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是我们家阿言的女朋友,是吗?”

她很热情,浑身上下打扮得精致漂亮,头发微卷的弧度也恰到好处,可沈昭音却突然间脊背生寒,不动声色抽出自己的手。

不知道她的名字?那又是怎么找到了她的学校,甚至是她的班级?

女人继续自言自语,“我们家阿言从小特别听话,就是太沉闷,喜欢哪个女孩子从来不让我知道,他太害羞了。”

“他有没有向你介绍我,那孩子从小就离开了我,上次元旦前一晚,他本来要去看我的,突然临时有了事情,我猜应该是陪女朋友了,对不对?”

元旦晚会那天,傅程言竟然为了给她伴奏,没能去看他母亲吗?可他什么都没说,至今还瞒着她。

而且还是她要求他来看她跳舞的。

他就不能拒绝吗?

怎么那么傻?

程蔓接着说:“我记得阿言前段时间胳膊受伤了,但是前几天,我偶然看他进出过医院,听说是之前伤口裂开过,流了不少血导致炎症并发,夏天应该特别痛苦。”

沈昭音心里突然细密疼痛起来,他隐忍克制的神情在她脑海中一遍遍回放,钝痛感越来越清晰,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双手紧紧攥住,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女人还想继续说什么,沈昭音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男生低沉冰冷的声音。

他冷冷地看着程蔓,“你来干什么?”

声音里带着微微喘息,显然来的时候有些着急,程蔓给他发过无数条消息,打过很多电话,他都没有理睬。

直到在短信里看见小姑娘的名字。

那一刻,他彻底慌了。

程蔓特别热情上前,“妈妈很久都没见过你了,你也不来看我,我想看看你。”

傅程言把小姑娘扯到身后,“既然看过了就走吧。”

“我都说了我知道错了,我不会再向以前那样对你的朋友了,不信你问她,我真的什么都没做。”程蔓看起来有些疯狂,指向沈昭音,整个人处于崩溃的边缘。

傅程言眉头微蹙,半晌开口:“你回去吧,这周末我会去看你。”

程蔓得到满意的答复,整个人看起来像小孩子一样兴奋,可刚到门口就被人强行拖进一辆黑色保时捷里。

傅程言没有注意那边的情况,他垂眸看着身边一言不发的小姑娘。

还没来的及开口,小姑娘突然紧紧抱住他,脸埋进他的胸口微微喘气。

察觉到她的异样,他有些担忧,“她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

沈昭音摇头,眼泪憋在眼眶里打转,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时刻注意着她的情绪,照顾她的感受。

在她心里,傅程言似乎从来不用别人操心,他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很完美,干任何事情都游刃有余,可仔细回想起来,他甚至在过生日的那天,都没吃饭。

他的胳膊受伤那么严重,她都没注意,她甚至还耍小性子,让他那么骄傲的人说出那样卑微又委屈的话。

不能往深处想,她越想心就会越痛。

小姑娘狠下心,突然勾住他的脖子,轻轻拉下,直接覆上他的唇。

她仅仅是贴着他的唇,也不知道该怎么动,紧张得身体慢慢僵硬,最后索性胡乱啃了起来,没有一点技巧,生涩又温柔,甚至还把自己嘴唇磕破了。

傅程言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反客为主,辗转地碾压着她,轻轻含着她磕破的下唇,温柔到了极致。

他甚至到了这个时候都怕吓着小姑娘,压抑克制的喘息声渐渐清晰,他压着她的唇瓣舔舐了半晌,不疾不徐但也不更近一步。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松开她。

她浑身没有力气,脑袋还有点晕晕的。

她本来是有点生气的,可嘴唇是自己磕破的,这么一想她瞬间觉得无地自容,耳根瞬间充血,脸蛋羞得通红。

小姑娘抬起雾蒙蒙的眼睛,唇色水润红艳像浆果一样,还有些微涨,她缓缓埋进男生颈窝里,傅程言俯身配合着她,扣紧她整个身体。

温热的呼吸扑在他的锁骨。

她在他耳边轻轻喘息:“傅程言。”

他应了声。

女孩额头轻轻蹭了蹭他的脖颈,抬手抚上他的胳膊,声音软软得不像话,带着小小的鼻音,尽量压抑着颤抖的哭腔。

“你疼不疼啊?”

她的话像羽毛般轻轻扫过他的心脏,酥酥麻麻带着战栗,在那处不断结痂的伤痕处来回激**。

女孩儿唇边溢出的小声呜咽疯狂地撕扯着他的理智。

他觉得自己快疯了,哪怕她现在想杀了他,他也会亲手将刀递给她,再缓缓戳进自己的心脏。

少女身上的香气淡淡的,充斥在他的身边,混合着洗衣液的花香,清新干净,很好闻,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味道。

她眨了眨眼睛,睫毛上下抖动,趴在他耳朵边轻声耳语:“你别怕,我不会逃走的。”

男生的身体突然僵硬了几秒。

然后,他突然倒向她的肩膀,紧紧扣住她的后背,把脸埋进她的肩窝,好久都没说话,只有淡淡温热的气息萦绕在肩膀。

她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抚摸着他的头发,一下又一下轻轻安抚,灯光照在两人身上,在地面拉出斜斜的身影。

之前只是猜测,可今天她接触了程蔓之后突然发现,傅程言可能承受的东西比她想象中还要沉重,不是一天两天,可能时间长到她无法想象。

可能在她没心没肺贪玩的年纪,小小年纪的他就背负了很多东西。

她警告他:“你不许再抱我那么紧了,我都要被勒死了。”

男生没有抬头,低沉缓慢的笑声自胸腔溢出,带着整个身体微微震动,随后轻轻应了声。

他像是来自深渊的恶鬼,暴虐残蚀着最后的理智,伸出尖锐的獠牙,直到有个小姑娘在他耳边厮磨,用最软的语气说着最动人的情话。

理智渐渐恢复清明。

像是沙漠里走散的旅人,濒临死亡时看见的绿洲,哪怕是幻觉他也要牢牢抓住。

他的声音闷闷的,听起来像是喃喃自语唤了声她的名字,“这可是你说的,别想再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