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大人抬起阴森森的眼睛,咬牙切齿的说道:“好,沈在宇,走着瞧,今天这笔帐,我记下了。”

地上十几名中了麻醉针的黑衣人,他看都不看,就带着管家和手下气呼呼的离开了,在他这种人的心中,手下的性命,就象地上的蝼蚁一样那么轻贱。

多多紧紧的拉着我的手,脸上纵横的泪痕还没有干,但是她已经在笑,劫后重生的笑,我替她抹了抹眼泪,打趣道:“又哭又笑,象个小孩。”

沈公子看着我,淡淡一笑:“阿九姑娘,你在这个恶人的威胁之下还能如此气定神闲,真是令我大开眼界,敢问一句,这个世界上,就没有阿九害怕的事情吗?”

我笑道:“当然有,我最怕我的多多掉眼泪了。”

多多刚刚擦干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他的眼中浮上一层惊讶,但更多的是赞赏,在他那样温和目光的注视下,我突然觉得冬日的南阳,也不是那么寒冷了。多多想要上前致谢,沈公子只是微微的摆了摆手,他眉宇之间,似乎觉得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的风采是那样的从容,自然,宛如这冬日的阳光一样光华夺目,令人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

我带着和雪生多多向他告别,他欲言又止,只是又自嘲的一笑:“阿九姑娘连荣公的铁血弯刀都不怕,又岂会怕别的事情呢,是我多虑了。”

我没有听懂他话里的含义,直到我们一行三人回到了悦来客栈,才明白他的话中有话,指得是什么意思。

我的小箱子已经被摆在了客栈门外,小顺负责看护这个简单的行李,一看到我们回来,急得都快要哭出来:“阿九姑娘,怎么办?老板说,你们不能再住在这里了。”

我一愣,但转瞬间明白是了怎么一回事,我得罪了这里的权贵,此人又是以残暴嗜血闻名于世,又会有哪家客栈敢收留我这个祸根呢?

多多气呼呼的说:“哼,有什么了不起,不在你们家住,我家小姐自然可以去别的客栈住。”

雪生脸上却有了一层忧虑,看来,我想到的,他也同样想到了。

“雪生,你以前行乞度日的时候,都住在什么地方。”

雪生苦笑:“哪里有什么像样的地方,破庙,桥下,或是店铺的门廊下,能避一时的风雪,已是一天的幸运。”

“破庙?”我喃喃的念叨着,然后向往的说:“那不就是野营吗,我听哥哥说过,在山上野营,是一件很刺激很好玩的事情,就这样定了,我们先去你的第一个地方,破庙。”

小顺听我如是说,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我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笑道:“小顺,我第一天来南阳,你待我这么好,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他们不知道什么叫做野营,但是知道要听我的话。

我们一直走了两个时辰,从城里走到城郊,又爬了半座山,最后是雪生背着我,才来到我心心向往的破庙,雪生的背很宽很稳,我忍不住竟然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直到雪生到了地方,我才睁开迷蒙的眼睛,原来破庙真的很破,除了一个露着星空的破屋顶,一座已经看不出什么颜色的佛像,就空无一物了,寒风从四面八方的窗户里冲进来,这里冷得和外面没有什么区别。

我裹紧了披风,只是这样也无事无补,雪生和多多因为有内功护体,似乎可以抵档这样的寒冷,只有我,已经冻得缩在了多多的怀里。雪生在山上拾了一起木材,当雄雄的篝火点起来的时候,我们三个围座在一起,才感到了几许暖意。

我虚弱的趴在多多的膝上,嘴唇已经冻得发紫,手脚冰冷的就象是冰块,多多把我的手放在嘴边呵着气,徒劳的不停的搓拭着我已经僵硬的手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