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语阁花圃胡月家中,胡修兴手上拿着一瓶五粮神在看,他对妻子许廷梅说道:“廷梅呀!女儿这是在哪买的酒呀?跟五粮液就差一个字,包装看上去挺高档的,贵不贵呀?”

“过年了!管它贵不贵!女儿一片孝心,把零花钱拿出来给你买这么好的酒,你就知足吧你!”许廷梅在收拾桌子,准备摆菜,之前从女儿闺房拿出一瓶好酒和一条烟放在桌上待客。

“也不算是零花钱吧?她自己培育的那些新品种,卖的钱可是全都归她!买点好烟好酒孝敬我这个当爸的,也是理所应当!”胡修兴又拿起桌上那条玉溪,拆开了取出一包,放进兜里。

“亏你还好意思说!”许廷梅将抹布扔在一边,说道:“要不是你生病,胡月怎么可能高中都没有读完?要不是我们女儿能干,这花圃能赚到钱呀?不给女儿一些甜头,你以为她真喜欢摆弄那些花草呀?这个年纪的孩子,谁不想好好在学校念书?中午你没有听到廉古六说吗?明年他都要回渝州上大学去了!可惜我们胡月,连个高中都没有毕业!”

“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做什么?到时候还不是要嫁人生子!”胡修兴骨子里很是有一些重男轻女的念头。

“你知道个屁!那廉古六要是上了大学,以后还能看上你女儿呀?”许廷梅拿手指去戳丈夫的额头,说道“就算他不嫌弃,他的父母呢?女儿要是嫁到他们那种家庭里去,不会感到自卑吗?”

“不是师姐弟关系吗?”胡修兴望着老婆,疑惑地问道。

“唉呀!你这个当老子的,哪点有关心自己女儿哟?!你没发现他们两个在一起眉来眼去的样子?我看啊!哪天你当了外公都还没有闹明白是怎么回事!”许廷梅数落道。

“她敢?!”胡修兴一下怒道:“看我不打断她的腿!”

“行了行了!”许廷梅不屑地说道:“女大不中留!看样子,两个年轻人都有意思,你还是想个办法,怎么样让廉古六的父母来提亲吧!”

胡修兴听了老婆这话,想了想,说道:“你说得对!这两年幸亏有胡月把这个花圃顶起来!我看我们还是让女儿重新上学去吧!我现在也能干活了,花圃人手不够,再请一个就行了!”

“这才像个当爸爸的样子嘛!”许廷梅说道。

“以后都是大学生,谁也别嫌谁!”胡修兴笑着说道。

胡家厅堂之外,胡月踩着竹梯,在檐前挂红灯笼,孙喜妹在下面扶着竹梯,仰了头问:“大师姐,你什么时候买的呀?”

“下午呀!”胡月在梯上回话,接着又道:“你去把电线插头插上,看亮不亮?”

孙喜妹应了一声,跑进屋内,接通电源。红灯笼里面的电灯亮了,晃晃的直刺胡月双眼。

胡月滑下竹梯,换个位置又安上一个红灯笼。两个灯笼对称地挂在门外屋檐下,灯光透出来,形成圆圆的光晕,一股年味,便无形地凸现了出来。

廉古六去胡月家吃团年饭之前,先去了一趟孙海狗家,给师父送了两条玉溪、两瓶五粮神,然后与师父一道,往胡月家走来。

首先看到的便是那一对天还没有黑尽却亮着光的红灯笼,春联倒是还没有贴上,估计也就是明天的事了。廉古六随师父进得大门,将手上拎着的另外一个塑料袋

子,双手恭敬地递了给迎上前来的胡修兴。

胡修兴敬烟给孙海狗,见廉古六送来礼物,呵呵笑道:“叫你过来吃个团年饭,你送什么礼哟?上次才买了二十斤猪肉......咦?也是五粮神?这是好酒啊!”胡修兴接了过来,将一条烟两瓶酒拿了出来放在桌上。

“你和胡月一起买的?呵呵!烟和酒都是一样的!”胡修兴拿起桌上两条烟放在一边,留下三瓶酒,豪气干云地说道:“行!三瓶酒一起喝了!过年嘛!高兴!”

团年饭在农村的传统俗礼中,是自己家中弄得极为丰盛的一顿饭,不像许多的城里人,嫌过于麻烦,大多选择去酒楼饭馆订餐。廉古六看到满满一桌的鸡鸭鱼肉,嗅得几下,惊动肚子里馋虫,拿眼直望师父,又望望胡修兴胡叔叔,心里只是催促,您们倒是动筷子呀!

许廷梅拿着洗好的六个酒杯从厨房里走出,目光留意到廉古六馋涎欲滴的模样,心底欣慰,将酒杯递了给伸手来接的丈夫,嘴上嗔怪了说道:“你们当长辈的,还是先伸伸筷子嘛,害得当小辈的也不敢伸筷子挟菜!”

“呵呵!行行行!我先伸筷子挟菜,吃一口!孙大哥,开吃呀!”胡修兴挟了一块凉拌鸡肉塞进嘴里,冲孙海狗说道。

等坐在上首的胡修兴与坐在下首主客位的孙海狗二人动了筷子吃菜,廉古六与并排坐了的小师妹才伸出筷子,大快朵颐。

胡月与母亲并排坐在廉古六对面,拿了一瓶雪碧也倒了三杯,递了一杯给小师妹。胡修兴倒满三杯白酒,递给孙海狗与廉古六二人,然后举杯说道:“大家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众人附合!

孙喜妹站起来找人碰杯,与胡月、廉古六碰了,说道:“师姐师兄!大家感情深,一口闷了!”

廉古六见孙喜妹与胡月将杯中雪碧一口喝了,苦笑着说道:“虽说颜色看上去一样,但我这杯是白酒呢!我喝一半,行不行?”

“好!跟我们喝一半!另外一半是敬爷爷他们的。”孙喜妹嘻嘻笑道。

廉古六见众人拿眼望他,不再推辞,一仰脖子,果真一口喝光了。

桌上一片笑声。许廷梅好奇地问道:“孙大哥,我听胡月说,你教古六练的什么功夫,可以解酒是不是?”

“哪有这么神奇?这还得看个人体质!”孙海狗瞪了一眼胡月,说道:“胡月学的功夫,与古六是一样的,你问问她,喝酒醉是不醉?”

胡月情知师父怪自己多嘴,赶紧说道:“我不喝酒的!一喝就醉!”虽然嘴上这样说,心底却是在嘀咕,我到底能不能喝酒呢?要不,哪天试一试?

胡修兴伸手将廉古六面前的酒杯拿了,从椅子旁提了酒瓶起来,给这杯子斟满,递回廉古六面前,也是好奇地问道:“古六,你给我们说说实话,你到底能喝多少酒?”

“谢谢叔叔!”廉古六嘴里嚼着鸭块,站起来躬身接过酒杯,坐下待鸭肉咽进肚子,才开口说道:“上次我与叔叔、师父三个人喝酒,记得好像是一人一瓶吧?我不是喝醉了吗?”

“是吗?可是你没隔多久就跑去把赖大元两条狼狗杀了,这酒醒得,,,,,,是不是太快了一些?”胡修兴怪异地笑着问道。

“嘿嘿嘿!”廉古六佯装憨厚地笑

了。

“我爸问你,你就说实话呗!”对面的胡月踢了廉古六一脚,嘴上说道。

“前几天,我回渝州,与几个朋友在一家酒楼喝酒,55度的五粮液,我一个人喝了三瓶。”廉古六说道。

“后来怎么样?”许廷梅关心地问。

“没醉!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连我妈在我身上都闻不出半点酒味。”廉古六说道。

“那这酒拿给你喝岂不是浪费?”孙海狗故意说道:“胡兄弟,别给他倒了,我们哥俩喝!”

“说得也是哈!反正又喝不醉!来!我们喝!”胡修兴呵呵一笑,拿杯与孙海狗碰了,浅饮一小口。

“古六,我与你叔叔商量了,准备让胡月也去上大学!”许廷梅拿眼看着对面正在狼吞虎咽的廉古六,心底是越发的欢喜,在欣赏女儿眼光的同时,也不由开始策划二人的未来。

“那好啊!还有半年大学招生,我那里有复习资料,师姐可以好好复习一下,下半年一起报名入学。”廉古六欣喜地说道。

“不是还要考试吗?只怕没有那么容易!”胡月对此则表现得忧心重重。

“听说大学都有成人教育学院的,师姐可以报名参加一个大学的成人高考辅导班补习,然后等一阵之后,参加全国在普通高考之后不久的成人高考就可以了。”廉古六这段时间专门研究了这些,所以显得很熟悉一样。

“胡月要是去读书了,这花圃就得再找一个人来帮忙。本来你那堂哥廉小虎是个比较好的人选,只是你大伯家也要做生意了,肯定不愿意来,而且我也开不起高工资。”胡修兴喝了口酒,说道。

“胡叔叔,我给你推荐个人怎么样?”廉古六一直对刘莽子这人有好感,有心想帮帮他,这时听得胡修兴所说,马上接口说道。

“哦?说来看看!只能是这附近的哟!”胡修兴大为好奇,胡家坡这一片,廉古六能比他更熟悉?

“燕山脚下的刘莽子!我认为这个人诚实,耿直!”廉古六说道:“别人卖猪肉只会卖贵,他偏偏要卖便宜!这事胡月和小师妹也是知道的,那天我们一起去刘莽子家买的猪肉。”

胡月与孙喜妹齐齐点头,证实廉古六所言不虚!

胡修兴与妻子对望一眼,彼此微微点头,廉古六说的这刘莽子,倒还真是一个合适的花圃帮工。胡修兴把手中酒杯放下,叹了口气,开口对众人说起他所了解的刘莽子来。廉古六在胡修兴随后的讲述中,对刘莽子多了一层了解,对其遭遇深表同情。

原来,刘莽子以前并没有这个绰号,在金顺煤矿是一名采煤工,有一妻一女,家庭倒也美满。只是前些年的某一天,十三岁的女儿被人贩子拐走,自己又在井下上班时受伤,他那个家便破碎了。妻子忍受不住天天吵架的日子,出外打工寻女去了,刘莽子在矿上受伤,得不到该有的赔偿,找赖大元大闹也没个结果,因为做事鲁莽,所以别人给他取了个绰号,渐渐叫他刘莽子了。

“古六,你找个机会给刘莽子说一说吧,来花圃帮忙,包吃包住,每个月1200元,同意,就回个话,过了初三就搬过来,住温室边那间小屋。不同意,我好另外找人!”胡修兴倒也是个爽快的人,这本人还没有见到,待遇工资全都兜底翻了过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