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还是幸福的

天津,共和国的直辖市,在历史上由最初的寨镇逐步升格成了卫所。

到了清代由州府升级成了直隶总督的驻地,清末因为鸦片战争的失败有了租界。

民国初因为政治的原因变成了更重要的城市,总的来说天津这个地方,兴起于水路槽运和盐场,通达于政治和重要的进出海口,最终确定它的位置是建国之后变成了直辖市。

可就是天津这样一个美丽的海滨城市,一个现代化的国际大都市跟我这个乌鸦,这只不太吉祥的鸟,没啥子关系了!

我和费尔南多也只不过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就掉头走路了!

费尔南多满不在乎,用他的话说,这天下没去过的地方多了!

不管是人文荟萃的地方,还是历史悠久名胜古迹众多的地方。

就是这世界上最奇丽,最美妙的大自然景色,没见过的也多了!

那又能怎么样?咱们又不是驴友,又不是有钱人啊!没事儿轻轻松松的到处去,赏花观景,走一走,瞧一瞧的!

咱们这样的劳碌命,就省了吧!

说不准哪天就结束了人世间的活动,去探寻地府里的美丽风景了!

也难怪费尔南多有这样的感慨,就在刚刚不久我们才经历了一场生死边缘,如果非得要说成生死时速,那也差不离儿!

我们俩的车在开往天津的高速路上,被一堆的车围堵起来。

一前一后两辆水泥罐车,已经摆明了要把我们制成人肉火烧。

关键时刻,老费激动的要和人家玩命。

跟水泥罐车对砍那一定是没什么好果子吃,但是搞翻两辆夹着我们的轿车,还是有可能的!

用着老费的话说,那就是我死了你也别想好过。

他的这种从容就义的心理和想法,立刻就被我制止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稍安勿躁,在等一等看!”

费尔南多不耐烦的说:“这都啥时候,后面已经快贴上保险杠了,就现在这个速度不超过30秒,咱们可就馅饼了!”

我说:“我亲爱的费哥哥,你就开始倒数吧!”

费尔南多就像看着一个精神病人一样的看着我,不过他最终还是没有自己采取行动。

也就是在我们说话的这几十秒里,我们所做的这辆suv已经成功的被了两辆水泥车前后夹住了。

剩下的就是只要后面的车向前一顶,前面的车略微的一顿,我和费尔南多就会是新鲜出炉的铁皮肉馅包子。

费尔南多干脆抬起了手,这时候,把不把着方向盘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虽然老费同志对我比较信任,可还是把一只手摸到了我的额头上。

喃喃自语的说着:“这也没发烧啊,咋就直接变成白痴了呢?不过没所谓了!在想干啥也晚了点儿,咱们兄弟黄泉路上做个伴儿吧!”

他的话音儿刚落,后面的水泥罐车咣当一下重重地撞在我们车的后面,suv剧烈的一晃差一点就没翻了!

耀眼的火花儿,从地上,车上,能摩擦到的地方统统的冒了出来。

费尔南多跟说:“得了,终点站到了!”

眼看着前面的水泥罐车,放慢了速度,车后面巨大的铁质尾盘,缓缓的向我们的车前脸儿撞了过来。

我随手拧开的矿泉水瓶子对着老费的脑袋浇了一半儿,然后对着我自己又浇了一半。

这一下子把车费尔南多弄傻了,一边用手擦着脸上的水,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疯了,真是疯了!彻底疯透了!”

也就在此时后面的车已经顶了上来,前面的车巨大的水泥罐口已经贴在了我们的前挡风玻璃上。

我抓住费尔南多的一只手,嘴里念念有词。随着后面水泥罐车猛的往前一顶,我们驾驶的suv瞬间变成了一块儿巨大的废铁。

在两个水泥罐车中间,翻滚跳跃擦出了无数的火花,然后直接飞出了路面。

只是可惜,这个剧烈火爆的场面,我和老费并没有看到!

我们两个当然不是因为挂掉了才没看到,此刻更多的水浇在了费尔南多的头上,这么说也不太正确。

正确的就是我和费尔南多,一起掉进了高速路两公里外的一条小河里。

这条小河水流不急,还很清澈,可就是一样我们的头上多了一层厚厚的冰封层。

这在我们东北的说法叫做顶锅盖,是在春秋两季河面上的冰还没有完全化开的,或者是完全冻结的时候才会发生的状况。

谁家的倒霉孩子,要是这时候跑到冰上去玩,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随后就是我们这样的待遇了。

如果真的是碰到了顶锅盖的情况,那家里的大人就彻底不用费心了!

除了申请下一个生育指标,基本就是等着河开了,沿着河去找一找,也许找得到尸体也许找不到什么。

这个倒霉孩子就算是彻底的离开人世,告别人生了!

所以每到这两个季节,家里的大人都严厉的教育孩子不准到冰上去得瑟。

真有不开眼敢上冰面上去得瑟的,一大顿的皮带炒肉,不打的你三天下不来地,那就不是你亲爹。

由此足以可见,顶锅盖这是一个多么美妙,多么具有无比杀伤前景的活动啊!

我还没什么问题,但是我亲爱的费大哥就只剩下喝水了!咕咚咕咚咕咚咚……

在这种环境下人能憋气的时间,只有那么短短的几十秒,当然肺活量大的也许能搞个几分钟,那也不是谁都能搞的。

费尔南多还算不错,足足在水里挺了三分钟,才开始张大嘴巴喝水,一边喝水,一边手蹬脚刨的挣扎。

老实说,遇到这种突发的状况,我也挺意外的!

没想到我的第一次水遁逃生之旅会是这样一个状态,不过后来想想还算是幸福的。

幸好这不是在居民区,要不然没准直接弄到下水道里,或者人家的马桶下面,那状态,那境遇,就不能用凄惨来形容喽!

被水泡了两分钟,我就清醒过来,也明白了现在的处境。

看着老费大哥一个劲儿的喝凉水,我心里头觉得不太落忍。

怎么着也不能让他大冬天的喝凉水啊,这是要闹肚子滴!

所以我就挥舞起手中的金砖,一下子砸开了头上的冰面。

我拉着费尔南多从这冰窟窿里钻出水面的那一刻,当时就只有一种感觉,重见天日了啊!

至于我亲爱的费大哥嘛?这时候已经被冬天的凉水灌的迷迷糊糊五迷三道的。

几乎是没了任何的知觉,我也只好勉为其难的把他从冰窟窿里拽上来。

爬上冰窟窿,站到小河面上,我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远远的看到有个冒烟的地方,还有乱七八糟的汽车声。

看来那就是高速路上我们出事儿的地方了,不过那块儿多热闹,也跟我俩没啥关系。

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让我们亲爱的费尔南多同志清醒过来。

我倒不是怕冻死他,关键是他不能自己走路还得我扛着他。

尽管他不重可是泡了一身水,那也是难受的很!

我轻轻的蹲在地上,让费尔南多趴在了我两腿之上。

我伸出手在他的后背轻轻的按压拍打着,很快费大哥就把隔夜饭吐了出来。

我捏着鼻子又对他的身体内部输送过去一小部分阿呆的力量。

灼热的气息,让老费同志的身体暖和起来,甚至连衣服都弄干了!

直到这时候,费尔南多才完全清醒,他看了看四周问我:“乌鸦,咱们这是在哪儿啊?该不会是到了奈何桥里吧?”

我伸出一个巴掌,在他的眼前晃了一下:“这个这是几呀?”

费尔南多不耐烦的把我的手扒拉开:“不就是个五吗?”

我哈哈一笑:“都知道是五了,那你也不糊涂啊!

为什么说出话来,驴唇不对马嘴的,什么叫奈何桥里呀?

你要说咱们掉进奈河里刚爬出来,这个有可能,那桥在哪儿呢?”

费尔南多到了此时已经完全清醒了,忍不住在冰面上跳了跳:“好哇,乌鸦,干的漂亮,至少咱兄弟没成那肉馅儿包子!”

我静静的看着他,两句话说完,费尔南多就转过头瞪起了眼:“乌鸦你个臭小子,成心耍我是吧?

你往哪儿弄不好非得把我弄河里去喝了一肚子水?你还有没有点儿人性了?”

我还是不说话,费尔南多,又跳了几下,活动了一下身体。

他似乎觉得没什么地方不好,两只手一拍:“可惜了,可惜了!可惜了我买的那些东西,全tmd被车撞废了!

还有那辆suv,到时候怎么跟杨老大解释啊?

据说这可是杨老大托人借来的,到时候拿什么还呢?”

我伸手搂住他的肩膀:“好了,终于本性复原了!咱们也该走了!

我的哥哥别在这杵着了,你生怕那些家伙看不到你是咋滴?非得给人家做个路标吗?”

费尔南多一梗脖子:“哥哥我今天还真就不走了,就让他们来。

这世界上还有没有王法了?只要他们敢来,哥哥我就乱刀砍死他们。”

我无可奈何的推着他:“走吧,哥哥,就算他们让你砍,你也得有刀啊?

你自己身上那些零碎儿全都在车上呢吧?走了走了!”

费尔南多当然只是发泄一下,有谁愿意站在这儿当靶子呢?

他叹了口气说:“走吧,走吧,离这地方远一点儿的好,咱们也能清静几天。

话说回来了,我估计用不了到下午,咱们没死的消息就全天下都知道了!”

我说:“那又怎么样?至少您的金蝉脱壳的大计可以实施了!

说说吧,哥哥你打算带我去哪儿呢?”

费尔南多用手一指:“咱们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