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向天躺在床上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和王老头执行完任务后他却拿不到一分钱。

有好几次向天险些把命丢在国外,这可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买卖,难道就没有任何报酬?那些雇主怎么看都不像是没钱的主。

为这事,向天找王老头理论过几次,但王老头却义正言辞地说道:“这二十年来我供你吃、供你喝,上次你央求我给你买个笔记本电脑看毛片,当时我没答应,事后你小子趁我睡觉时把鞭炮塞我被窝里,炸得我全身冒烟,你说,我有指责过你吗?”

向天转过脑袋,看了一眼合上的笔记本,心里升腾起一股暖流,要不是遇见王老头,估计自己早就冻死在二十年前的大雪夜了。

想想老头子孤苦伶仃一个人也蛮可怜的,而自己却身在福中不知福,还总要求老头子给他买这买那。

事情一码归一码,虽然向天嘴上不依不饶,还想着法子挤兑王老头,但是他的内心真是把王老头当作了自己师父。

向天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辈,滴水之恩都要涌泉相报,何况这还是养育之恩,只是有些时候没有说出口而已。

其实向天也老大不小了,他想一个人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可老头子不允许。

万般无奈之下,向天利用执行任务期间开溜,但很快就被老头子给逮了回来。向天很想狂揍这个干瘪、瘦小的老头子,但不是人家的对手,反正老头子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问他怎么少了一条手臂总是打哑谜,说什么机缘到了你就会明白一切。

就在向天思绪万千的时候,听到屋外传来了一阵仓促的脚步声,走走停停,一猜就知道不是正常走路。

向天马上来了精神,从床上跳下地后,把耳朵贴在了墙壁上,寻思道:“这么晚了谁还出来逛,这山里面可不比城市当中啊,乌漆嘛黑的能干吗,不会是到村子里来偷鸡的吧。”

既然勾起了兴趣,向天就一定要弄个明白,要真是偷鸡贼就当场按住他。向天打开窗户准备出去瞧个明白时,却又不住的点了两下脑袋,折回身子,从床头柜里拿出了弹弓,一颗小石子打在了王老头窗户下的花盆上。

远处的人或许听不清,但是睡在屋里的王心真肯定能够听到。

向天把窗户留了一丝缝隙,静静地关注着老头子窗户方向,前后不过十秒钟,老头子的窗户就打开了。

穿着秋衣秋裤的老头子纵身一跃,还摆出了跳水健将跳水的姿势,身体的前半部分刚出来,他的后半身就出问题了。

肥大的秋裤,一下子挂在了插销上,身体失去平衡,“扑通”一声摔在了地面上。老头子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从插销上拿下秋裤后又穿回了身上,四下里看了一下,就贴着墙壁走了出去。

站在窗户口的向天看得是心里咯咯直笑,有时候他觉得老头子也蛮逗的。上次向天路过于婶家门口时,发现老头子正坐在于婶家里喝酒,老头子事后解释说看她一个妇道人家干活蛮累的,出于好心就帮人家挑了几担水。

可是事情没过几天,老头子就被于婶拿着扫帚在村里追来送去,后然村里谣传说王心真手脚不老实,趁于婶炒菜时上去摸了人家的屁股。

关于于婶和老头子的事向天觉得一点都不为过,老头子单身一人,于婶又是早年丧夫,两个人真要有意思撮合一对,乡里乡亲应该支持,不应该在背后说三道四。

向天脖子里挂着个望远镜,紧随其后跟了上去,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直奔小翠家而去,向天不敢落下,压着步子跟了上去。

躲在一个柴垛后面,向天借助夜视望远镜看清楚了那个在搬砖到窗户底下的人是谁,不就是自家老头子吗。让人想不明白的是老头子搬砖到小翠窗下干嘛,人家屋里可还亮着灯呢,这要是被村里人知道还不用口水把老头子淹了。

向天回顾身后,不远处正是小翠家种的梨树,那个位置刚好对准了小翠的窗户,老头子搬砖到窗户底下一定是有原因的,自己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是什么。

爬上梨树后,向天差点被眼前的一幕吓死,只见小翠光着身子和村口开小卖部的大叔缠抱在一起,这让向天情何以堪啊。

记得小时候,向天和小翠当面表白过一次,但是被小翠妈一把耳朵拎出了家门。后然小翠就主动找向天玩,有一次在玉米地里,小翠把裙子撩了上去,当着向天的面撒尿,还把身体往面红耳赤的向天身上靠,向天忍不住,就把小翠推倒在玉米地里。

向天的手在小翠身上摸索一阵后,觉得很害怕,最终还是没有迈出那关键一步,红着脸跑回了家。这件事发生后,小翠就渐渐疏远了向天,也不怎么和向天说话,向天思前想后就是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思想“纯洁”的他还一直把小翠当作撸管对象。

等小翠上了高中后,向天就听人说,小翠为了做个潮流发型,就和理发店的老板睡觉,当时向天不相信这是真的,后然小翠穿得很时髦地回到村里,向天慢慢相信了有关小翠的流言蜚语是真的,但还是难以忘怀。

直到有一天向天和老头子上县城办事,在一个理发店门口看到了衣衫单薄的小翠,就是从这一刻开始,向天的梦中不在有小翠的身影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岛国爱情动作片巨星。

通过望远镜,向天看的是一清二楚,床上的蚊帐也是高频率颤动,那整出来的动静堪比八级大地震,不光光是要把床摇塌了,似乎还要把墙壁给撞出洞来。望远镜往下移了一下,看到老头子双脚站在砖头上,单手趴在窗户边缘,表情木讷地注视着屋里所发生的一切,似乎很陶醉。

老头子怎么也想不通,小翠居然真是这样的人,小小年纪就干出这种害臊事,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看到老头子这么投入地看表演,向天再次掏出了弹弓,对准了小翠家的窗户玻璃,松开了手中捏住的橡皮筋。

旋转的小石子,带着向天难以言表的情绪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把小翠家的窗户砸出了一个洞,老头子直接被吓得从砖头堆上摔了下去,好好的表演这不是飞来横祸吗?吓得老头子狼狈不堪,转身就跑,向天在击碎玻璃的那一刻才意识到做得有点过分了,赶在老头子之前回到了床铺上。

第二天起来后,向天观察到老头子整了一副蛤蟆镜,估计是昨晚上磕磕碰碰把眼睛弄肿了。向天内心忍不住偷笑起来,谁知老头子却把他叫住了。

“向天啊,你现在二十岁整,在

古时候可是要出去闯荡一番了。找张凳子坐下,师父和你说点正儿八经的事。”王心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昨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村里除了他们徒孙俩还有谁吃饱了撑得有这闲工夫。

一听到师父有正儿八经的事要交待,向天立马就搬过一个马扎,坐下后直接问道:“老头子,你别装神秘,有什么事就快点,我还要去跑步呢。”翘着个二郎腿,伸手就去抓花生米,不料手背上被老头子刷刷两筷子,打的他干瞪眼,只能把手收回来。

王心真也没有犹豫,开门见山道:“我有个朋友在江灵市做生意,还蛮大的,横跨好几个国家呢,现在遇到点麻烦事要找人帮忙,不知你肯不肯去啊,他在电话里还和我说可以教你点做生意的本事。”

“真的还是假的,这么快就又有任务了,反正我就是个跑腿的,什么事不都是有师父你吗,我就后面给你拎拎包,不需要问我的。”每次出去都是老头子唱主角,向天的存在因为有老头子所以显得微不足道。

王心真内心感概了一下,岁数的上升也暗示他一只脚已经跨入黄土,总这样把向天看护在身后,也不是个事,必须要让他出去锻炼一番。

端起酒碗咪了一小口酒后,两眼盯着向天,道:“车票已经给你买好,明天早上你去搭刘大伯上县城的拖拉机,然后自己去火车站坐火车。到了那里你一定要记住,千万别给我惹事,大城市可不比我们这穷乡僻壤的。”

这一下向天是听出了老头子话里的意思,这一次的任务老头子不出面,交由自己一个人去做,但有点让人无法相信,问道:“死老头,你真放心让我一个人去完成任务?”

王心真点了一下头,扬起手臂作势要打向天,但还是把手收了回来,道:“别没大没小啊,这次的任务你一定要出色的给我完成,别把我这张老脸丢的干干净净,就当是好好历练一番,要是出色,以后所有任务都交由你一个人去做。”老头子又详细地说了一些任务细节,同时还特意嘱咐了几句。

向天朝老头子敬了一个礼,非常开心地说道:“保证圆满完成任务。”

确定老头子不跟着,向天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嘱咐。此时这种心情,是活了这二十年来最开心的一次,他早就想一个人出去闯荡一番了,可老头子就是不给他机会,一听到老头子要让他出去历练一番,心情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一把抱住老头,在他额头狠狠亲了一下。

想到昨晚上被向天捉弄,还差点让自己出丑,王心真开始阴笑起来,你小子就等着吧,昨晚居然着了你道,你就按照我说的地址找去吧,也让你好好出下丑,再把你晾几天,你要是跑回来那你就是没出息的种。

望着向天欢呼雀跃的背影,老头子往嘴里丢了一颗花生米,自语道:“男儿当自强,有我当年的性格。不知放他出去是好还是坏啊?要是他真惹事了,自己是不是厚着脸面去找以前那帮战友出来帮忙。唉,随他去吧,早晚都要一个人生活,今生未了的一桩事还寄托在此子身上,但愿我没看走眼。”

(七粤刚转站到逐浪,昔日笔名已成过去,也无脸面提及,希望我写的东西逐浪的兄弟姐妹们能喜欢,本人不胜感激。七粤不喜欢求票什么的,反正大家量力而行,谢谢哈!)

(本章完)